她伸了個懶腰,舒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殘陽勾勒出她優美的曲線。
隨即,她像是想起了正事,擺擺手開始趕人:
“好了好了,你還是快點走吧。我看你要是在這里,那個老東西是絕對不會現身的,我還想今晚能回自己那兒好好睡一覺呢,得快點跟他把話說清楚才行。”
許長卿聽到她這話,便也沒有再多說什么,利落地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沾染的塵土,朝著院內屋舍的方向隨意地抱了抱拳,揚聲道:“既然如此,晚輩先行告辭!”
說完,他不再停留,轉身便走出了這座小院,身影很快消失在竹林掩映的石徑盡頭。
院內重歸寂靜,只剩下風吹竹葉的沙沙聲。
柳寒煙望著那扇緊閉的房門,沉默了片刻,才揚聲道:
“人都走了,事到如今,您老人家是不是也該讓我進去,好好聊兩句了?”
里面安靜了一會兒,才傳來江自流聽不出情緒的聲音:
“……進來吧。”
柳寒煙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那扇略顯沉重的木門。
室內的光線有些昏暗,只點著一盞昏黃的油燈。
江自流斜倚在窗邊的一張矮榻上,手里把玩著一只紫砂小壺,目光望著窗外搖曳的竹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房間里的陳設簡單到近乎樸素,與他一峰之主的身份似乎有些不相稱,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清苦的草藥味。
江自流開門見山:
“你與那小子之間的緣分牽絆,其實并不是絕無可能。”
“只是……如今這緣分的走向,在于你自己愿不愿意伸手去抓住,若只是為了拿到‘十一’劍,救出衣以侯,再加上解決你體內靈穗的隱患……以此為籌碼,他最后,未必不會點頭答應。”
柳寒煙走到屋子中央,站定,聞卻是毫不猶豫地搖頭,聲音清晰而堅定:
“如果是因為這些原因,因為救命之恩,因為利害權衡,他才不得不應下這門婚事……這樣的感情,我柳寒煙,寧愿不要。”
江自流終于轉過頭,昏黃的燈光下,他的面容似乎比平日里更顯蒼老了幾分。
他看著自己這個倔強的徒弟,長長地嘆了口氣,那嘆息聲中充滿了無奈:
“既然如此……那為師,也不勉強你了。”
他話鋒一轉,語氣變得鄭重起來:“不過,靈穗之事刻不容緩,你依舊需要盡快下山尋訪救治之法。既然許長卿不愿同行,那為師……便為你另挑一個合適的人選,護你周全,陪你走這一趟。”
聽到這話,柳寒煙心頭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她。
不等她開口詢問,江自流已然朝著門外沉聲喚道:“讓他進來吧。”
守在門外的童子應了一聲。
片刻后,房門再次被推開,一身白的林軒,在童子的引領下,低著頭走了進來。
他進入房中,目光先是快速掃過站在那里的柳寒煙,眼中閃過一絲復雜難明的情緒,隨即“噗通”一聲,朝著榻上的江自流直挺挺地跪下,聲音帶著急切與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