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少女一時無,并肩坐在懸崖邊,腳下是翻涌的云海,頭頂是寂寥的明月,夜風帶著寒意吹拂而過,卷動衣袂與發絲。
沉默中,許長卿似乎感覺到一道目光久久停留在自己側臉上。
他有些不自在地轉過頭,正好對上柳寒煙的視線。
月光下,少女的臉頰泛著淡淡的紅暈,那雙碧眸一眨不眨地看著他,里面情緒復雜難辨,有恍惚,有未干的濕氣,更有一絲柔軟而明亮的光彩,襯得她容顏絕美,不可方物。
許長卿被她看得耳根也有些發燙,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強作鎮定地問道:
“干嘛?我臉上有東西?”
柳寒煙輕輕搖了搖頭,并沒有移開目光,反而笑了笑,那笑容變得格外認真和輕柔。
她輕聲開口,聲音幾乎要融在風里:
“沒什么……”
“只是想問問你……”
“為什么要來救我?”
許長卿聞,眉頭下意識地皺起,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
“這還用問嗎?你都要被你那個瘋師傅廢去修為、生死難料了,我能知道了還不來救你?那我成什么人了?”
柳寒煙卻追問道,目光緊緊鎖住他:
“可是……十一劍呢?你不是一定要拿到它嗎?還有那個叫衣以侯的小妖怪,不是說她有性命之憂嗎?這兩件事,難道不比我更重要?”
許長卿愣了一下,隨即像是明白了她的糾結所在,他撓了撓頭,語氣變得有些隨意:
“哦,你說這個啊,這個嘛……倒是沒什么。”
他望向主峰的方向,那里似乎依舊殘留著“十一”劍若有若無的劍意波動。
“反正,那個司徒清玄,他肯定拿不到‘十一’劍。”
“他拿不到劍,所謂的祭劍自然就無法進行,衣以侯暫時也就不會有性命之憂。”
他收回目光,看向柳寒煙,嘴角勾起一抹帶著強大自信的弧度,補充道:
“所以,救你,和救她,拿劍,并不沖突,只是先后順序問題罷了。”
柳寒煙不由得嗤笑一聲:“呵……你還真是……自信到沒邊了,司徒清玄可是如今劍山公認的年輕一代第一人,四品巔峰的修為,你就這么肯定他不行?”
許長卿呵呵一笑:
“至少在十一劍這件事上……”
“我的確,很有自信。”
柳寒煙被逗得忍俊不禁,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嗔道:
“你這個自大狂!真是服了你了!”
她頓了頓,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壓低聲音道:“不過,我告訴你個秘密,你可別往外說。”
“其實今日,并非司徒清玄正式進入劍池問劍的日子,只是劍池外圍禁制開啟,允許獲得資格者提前熟悉環境而已,離他真正進入核心區域嘗試讓十一劍認主,應該還有兩三日時間。”
許長卿聞,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既然如此,那個丫頭為何要騙我,說得如此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