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伯庸是布政使,陳萬財拿他沒有辦法,只能在心中暗罵對方卑鄙。
出了布政司后,陳萬財越想越氣,鄭伯庸這狗東西不是又當又立嗎?
一方面給出名單讓李鈺去要錢糧,一方面又質問自己為什么要給。
我為什么要給,你自己不清楚嗎?
誰能擋住糞彈的攻擊,甚至陳萬財覺得李鈺這損招就是鄭伯庸在后面出謀劃策。
李鈺那么年輕,看起來又比較正直,怎么會有這樣的主意。
一定是鄭伯庸這老東西在后面教唆。
只有鄭伯庸這種老奸巨猾的人,才能想出這么餿的主意。
“不能讓這狗官如此輕松。”
陳萬財想著便去了提刑按察使司告狀,按察使雖然和布政使同級,但按察使負責一省的司法和監察,有權監督和彈劾布政使的不法或失職行為。
不僅如此,陳萬財還告到了福建巡撫那里。
就算不能將鄭伯庸怎么樣,也要惡心一下他。
鄭伯庸在陳萬財走后,臉色便陰沉下來。
“安排的人呢?為什么沒有煽動災民鬧事?居然還讓李鈺去了陳家莊。
還有李鈺是怎么從陳萬財這鐵公雞身上拔下毛來的?”
“莫非……是陳萬財見對方是伯爵,圣眷正濃,想趁機巴結,所以主動獻上錢糧,買個前程?”
想到這里,鄭伯庸心中猛地一緊。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李鈺一旦有了穩定的錢糧來源,就能真正開始賑濟災民,穩定局面。
那些災民吃飽了肚子,誰還愿意去暴動?
他借災民之手除掉李鈺的計劃,豈不是就要落空了?
非但除不掉李鈺,反而可能讓他在災民中贏得更高的威望。
“不行!絕不能讓此事發生!”
鄭伯庸眼中寒光閃爍,急忙喊來心腹,讓他去通知那些鄉紳,讓他們不要去巴結李鈺。
就算李鈺是伯爵,但他是首輔的對頭,給李鈺提供錢財就是和首輔作對。
見到心腹急匆匆走了,鄭伯庸松了口氣。
雖然陳萬財提供了不少錢糧,但上千的災民,要吃要喝,還要安置,錢糧肯定是不夠的。
只要后續沒有人再給李鈺提供,那這災李鈺還是救不成。
但很快,康半城又到衙署找到鄭伯庸對峙。
一見到鄭伯庸,康半城便哭訴起來。
“鄭大人,你這是想要逼死我嗎?我平時孝敬你還不夠多嗎?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啊,一萬銀兩外加一萬石糧食,你這是要我的老命啊。”
康半城和陳萬財一樣的想法,覺得這就是鄭伯庸指使的。
要不然為什么要寫名單。
這是要讓李鈺挨家挨戶去討要,怪不得有了災民就往山上趕,累積了上千人后,就讓李鈺帶著來要錢糧。
簡直太黑了。
要那么多,肯定一大半落入了鄭伯庸的腰包。
鄭伯庸氣得不行“我不是讓人去通知你不要給嗎?”
“人?哪里來的人,我宅院被圍得水泄不通,你這是故意的吧,早點不來,等我宅院被圍了才來。”
康半城也氣得不輕,他還從來沒有吃過這么大的虧。
那么多錢糧,真的是想起就肉痛啊。
見鄭伯庸還在責怪自己給了錢糧,康半城也懶得和他廢話了。
出了布政司便去找巡撫。
他是拿鄭伯庸沒辦法,但總有人能收拾鄭伯庸。
這福建還不是你鄭伯庸說了算。
有了陳萬財和康半城兩人來哭訴,鄭伯庸也開始急了。
他知道這兩人在想什么,覺得李鈺是他派去的,然后要來的錢財都進了他的腰包。
真是天大的冤枉。
如果真的進他腰包了,他幫李鈺背背這鍋也就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