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皇帝初一那日撂下滿朝文武跑出宮,朝臣卻都知曉。
加上初一那日北定王沒有攜妻兒回蕭國公府,大長公主夫婦還住到了北定王府去。
小皇帝召了全部太醫到北定王府。
院正和劉孔兩位太醫更是大過年被留在王府兩日才歸家。
種種跡象還是讓朝臣和暗處的某些人,猜到了北定王應該出事了。
暗處的一些人,立即寫了書信,送出京去。
然后繼續暗中觀察著北定王府。
初八復朝,有朝臣在大殿上試探問北定王為何沒來上朝,說蕭遲雖有扶持幼帝和滅北月國之功,卻也不能托大一直不來上朝。
小皇帝不正面回答這位朝臣的話。
他看著這位朝臣好一會,驀然一笑道:“朕就是念北定王扶持幼帝又滅北月國勞苦功高,特準他休息暫不用來上朝。愛卿若看不慣,可以參朕一本。”
少年笑得很溫和。
笑意卻不達眼底。
朝臣后背泌出冷汗,他哪敢上書參奏皇帝。
如此問,不過是想打探一下北定王是不是病了或戰場上受傷了?若真病了或傷了,病情傷情如何?
若是以后都不會上朝理政了,那就太好了!
不過這朝臣可沒忘了小皇帝比這還小時,就能搞死兩個郡王和好幾個朝臣,只怕再多問,他也會被小皇帝搞死。
朝臣不敢再多問,忙道了句臣不敢,默默退回行列里去。
眨眼到了元宵后。
蕭遲在床上躺了半月余,仍無醒來的跡象。
宮學復課,三個孩子卻都不愿意回宮去上課。
無論姜心棠如何命他們回宮去,三個孩子都不聽,小公主哭著對她母后說:“小唯兒要是回宮去了,沒在這兒吵父王,父王整日都沒知覺,更醒不過來了…”
小公主這話點到了薛神醫。
他捋著山羊胡想了想,對姜心棠說:“要你男人醒來,或許得有件天大的事刺激他。”
姜心棠看向薛神醫。
薛神醫道:“他最怕什么,或最擔心什么,你們可以說出來刺激他。”
可蕭遲能有什么怕的?擔心的?
他此人就從未怕過什么。
姜心棠想了許久。
覺得能讓他怕或擔心的,大概只有他父母,還有她和孩子們的安危性命。
她當即把下人屏退,伏到蕭遲胸膛哭:“你快點醒來,你母親看你一直昏睡不醒,心疾發作了,薛神醫正在搶救,可薛神醫說,你昏睡不醒,你母親悲傷過度,怕是搶救不過來了,除非你能醒來…”
“你醒醒!你快醒醒蕭遲!你再不醒來,孩子們就要失去他們的祖母了…”姜心棠哭得傷心欲絕,哭了許久,見蕭遲喉結開始輕微上下滑動。
她欣喜,繼續哭著一遍遍重復方才的話。
一遍遍喚他醒來。
可她哭得雙眼發腫,蕭遲還是沒有醒來。
小皇帝雖在父王教導下,行事有超越他這個年紀的成熟穩重,但到底還是少年,在最在意的事情上,他按捺不住。
且他姓了十三年的梁,他早就不想再姓梁了。
他要公開。
他要宣告天下,他不是梁獻帝之子。
他的親生父親是北定王,他姓蕭,他叫蕭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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