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
他空洞的眼眶直勾勾盯著林月茹,魂火劇烈閃爍。
您老人家是真沒什么詞兒夸了是吧?
我一身骨頭架子,您夸我長得可愛?
這跟指著丁真夸他學富五車、通讀詩經有什么區別?!
沒詞硬夸!
蘇晚晴鼻子一酸。
“媽”
她哽咽著蹲下來,用袖子擦母親臉上的臟水,“對不起都是女兒沒用”
“傻孩子,說什么傻話。只要它能保護你什么樣的契約獸媽媽都能接受”
林月茹聲音還在發抖,卻伸手摸了摸女兒頭發,“媽媽只是只是沒想到現在的契約獸都這么這么有創意”
說著,她偷偷瞄了許諾一眼,又像觸電一般迅速移開了視線。
許諾非常人性化的地撓了撓自己光滑的頭蓋骨
林月茹看著這個“撓頭賣萌”的骷髏,緊繃的神經像是被這略顯滑稽的動作戳了一下。
那強烈的恐懼中,硬生生被擠出一絲本能的、不可抑制的笑意——
“噗嗤”
這次她的笑容不再是強行擠出的扭曲弧線,而是帶著一種真實的、被觸動后的釋然。
“呵你看他還會還會不好意思呢”
蘇晚晴怔怔看著母親。
那個笑容像是穿透烏云的陽光,盡管恐懼的陰霾仍在眼底徘徊,但溫柔已經漫過了所有驚恐。
她突然意識到,母親正在用盡全力接納她帶來的一切,哪怕是這么個駭人的骷髏。
“他叫許諾。”
蘇晚晴輕聲說,聲音里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驕傲,“雖然現在是骷髏形態但他會進化,會變得更強”
她轉頭看向許諾,眼神柔軟:“他會保護我們的。”
“許諾許諾真是個好名字”
林月茹重復著。
許諾上前一步,笨拙地行了個禮。
他眼眶中的鬼火微微閃爍,對這個飽受病痛折磨卻依然溫柔的愛著女兒的女人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敬意。
母愛,是天底下最偉大的愛。
林月茹極其虛弱地、帶著一絲小心翼翼、探出她那布滿針眼和青紫色淤痕的手:“你好啊許諾我們家晚晴以后就就麻煩你了”
許諾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用骨手輕輕碰了碰林月茹的指尖。
他生怕自己鋒利的骨節會劃傷這個脆弱的女人。
“媽!”
蘇晚晴說道:“院長說,只要我能通過天闕學宮的考試,就能拿到上千萬的獎學金!到時候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林月茹的眼神黯了黯,指尖在微微顫抖。
不是因為病痛,而是因為母愛的愧疚。
無數個寂靜的深夜,她看著女兒熬夜打工的病歷單,淚水無聲地滑落。
那些被女兒偷偷藏在枕頭下的催繳單,就像一把把鋒利的刀,狠狠地扎在她的心口。
身為一個母親,本應是女兒溫暖的避風港,可如今,卻成了拖累女兒一生的沉重枷鎖。
她比誰都清楚,女兒的天賦是何等的驚人!
只要給她一個機會,她必定能成為站在巔峰的強者。
而不是而不是被一個垂死的母親拖累,在貧困和絕望中蹉跎一生。
更何況她比誰都清楚自己的病情。
基因崩潰癥,這病幾乎是絕癥。
要么每天消耗幾乎上萬元的醫療費在醫院茍延殘喘的續命,在痛苦中等待死亡的降臨。
要么購買天價的基因藥劑,換取一線生機!
可上千萬的獎學金多么龐大的數字啊!
那是能改變階層的登天梯,是女兒擺脫貧民窟的唯一機會!
這個傻孩子,竟想把這筆救命錢扔進救她這個無底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