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叔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總算沒辜負東家的信任,寫下了一張藥方,“按此方抓藥,一日三次,喂她服下,過半個月,就差不多好了。”
云舒現在這樣,不適合回沈府,沈清嫵選擇把她留在了回春堂,并且讓花瑩留下來照顧她。
“花瑩,我有事要先走了,你幫我照顧好這個姐姐可以嗎?等她醒來,我接你們回家。”
她蹲下看著花瑩,小小年紀卻一臉老成。
“可以的。”
花瑩鄭重點頭,姐姐是她的救命恩人,讓她做什么,她就要照著做。
臨走之前,沈清嫵坐在云舒床邊,握著她的手,感受著那微弱的溫度,心中有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
錢叔端來早膳,看著她,擔憂道:“東家,您也一夜未眠了,用完早膳去歇息片刻吧,這里我和花瑩守著。”
暴雨停歇,承德帝又下令封城,看病的百姓不似以前那么多了,錢叔幾位大夫才能得到喘息。
沈清嫵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天色,的確不早了,一夜都過去了。
“讓花瑩去吃吧,我還有事就先走。”她的目光落在云舒沉睡的臉上,聲音有些低啞,“錢叔,人我就托付給你了。”
東家就像一陣風,來無影去無蹤。
錢叔還是秉持著不該問就別問的選擇,保證道:“東家放心吧。”
沈府。
眼見天色大亮,沈清嫵還沒回來,玉珍心里七上八下,在屋里來回踱步。
院里的婆子做完早膳,福芽也來叫了好幾次,都被玉珍以姑娘身體不舒服為由,擋了出去。
負責打掃院子的丫鬟,聽見姑娘不舒服,為了避免發出聲音驚擾她,特意洗了抹布,一點一點擦拭著青石板路。
現在的飛鴻院,人心比之前更齊了,外頭的蚊子也休想飛進來一只。
通過那件事,使她們更加明白,自己和姑娘榮辱與共,只要姑娘過好了,她們也能有好日子過。
尤其是李千歲來沈府宣旨那日,沈清嫵賞賜給院里的銀子,比她們半年的月銀都高。
沈清嫵從后墻,悄無聲息翻了進來。
玉珍正在整理箱中的衣服,轉頭,后面一張放大的人臉,嚇得她差點栽到箱子里。
“姑娘,怎么回來得這么晚。”
玉珍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問道。
沈清嫵沒有把找到云舒的事說出來,而是去換了身衣服。
“有點事耽擱了,我要去一趟鎮國公府,感謝外祖父和外祖母送我的良田,才讓我被封為郡主,你去找幾個人陪同咱們一起去,免得又被有心之人借題發揮。”
她選了件胭脂色的蹙金雙層廣袖長裙,這身衣裳有著海棠的嬌艷與霞光的溫煦,濃郁中透著華貴。
裙擺上用金線與檀色絲繡著纏枝并蒂蓮的暗紋,行走間,繡紋在光下若隱若現,流轉著低調而絢麗的光澤。
很符合她永康郡主的身份。
三千青絲綰成端莊的凌云髻,正中簪著一支烏金嵌紅寶的展翅鸞鳥步搖,鸞鳥口中銜下的三串東海珍珠流蘇,正隨著她的步伐在額間輕輕搖曳,光華溫潤。
屬于少女的嬌憨之氣未減,又增添了幾分由內而外散發的端凝與威儀。
沈清嫵故意擺出郡主的儀態,這樣大張旗鼓地出門,反而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玉珍領會了她的意思,專程挑人多的時辰,來到賬房,扯著嗓門道:“管家,管家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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