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嫵和鎮國公等人見過禮后,就去了鎮國公府的地窖—石懺窯。
石懺窖的入口,隱秘在鎮國公府后花園的一座假山背后,洞口被藤蔓完全覆蓋。
沉重的石門被兩名護衛合力推開,發出巨石磨碾的悶響,激起陣陣灰塵,如同開啟了塵封多年的墓穴。
一股血腥味混雜著陰濕巖壁的氣味率先涌出,里面伸手不見五指,家丁點燃蠟燭,才能勉強前行。
沈清嫵手持燈籠,光照耀在一個剛受完“釉刑”的男人身上。
男人被鎖在十字架上,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一件剛剛出窯的,失敗的瓷器。
光滑,紅亮。
從脖子到腳腕,原本的皮膚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層朱砂色發紅發亮,如同被瓷器包裹著肌肉的外殼。
光線打在他身上,隱約能看到胸膛仍在微微搏動的心臟。
血,早已經流干了,在關節的連接處,滲出些許黃褐色的膿液和凝固的暗紅血珠,像瓷器開片上的雜質。
這是昨夜,那名胖黑衣人。
沈清嫵微微一笑,再嘴硬的人,也抵不住鎮國公府的刑罰。
這里,是外祖父專門懲罰叛徒用的,被關在這里的人,不僅要受身體上的折磨,還要受心理上的。
原因嘛,她抬起頭,黑漆漆的地窖,沒有窗戶,沒有光亮,也沒有守衛。
有的只是暗無天日的黑,人,只有在給他們上刑時才進來。
胖黑衣人的臉還保持著原本的模樣,身體無意識地顫抖著,喉嚨里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聲音,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字。
整個陰暗的地窖,彌漫著一股血肉被灼燒后的焦糊氣,混合著草藥的苦澀和一種類似金屬銹蝕的腥甜。
再往里走,角落里,堆著幾具類似的人形骨架,他們的骨架已然開裂發黑,看上去就令人心驚膽戰。
沈清嫵走到胖黑衣人眼前,目光驚奇,仿佛在看一個稀有物件,“這是誰剝的皮,手藝不錯,也教教我吧,就拿他練手。”
她舉起燈籠,照在藏在骨架堆里的男子身上。
這是昨夜,和胖黑衣人,一起被抓進鎮國公府的瘦猴。
沈清嫵目光如同冰錐,直直刺入瘦猴因恐懼而縮緊的瞳孔。
“不要,姑奶奶,求求您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你問我什么我都說,我不想待在這個鬼地方了,太可怕了。”
瘦猴“嘩啦”一聲,從那堆骨架里鉆出來,手腳并爬地跪在沈清嫵腳下。
這里太可怕了,比他做過的任何噩夢都要可怕。
昨天半夜,他們被人丟了進來,隨后,胖子的身上,就被人澆了滾燙的熱水。
那些人為了避免他死了,給他身上敷了一層厚厚的草藥。
他以為,他們只是想給胖子一個教訓,這樣就算完事了。
誰知,更可怕的來了。
他們竟然剝下了胖子的皮,還把那層人日,燒成灰燼,灌到了他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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