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嫵敏銳察覺到,周圍虎視眈眈的目光變少了。
她的眼神盯在書上,心思卻早已飛到了別處。
承德帝對她的懷疑,應該是減少了。
不知阿花那邊,進展到了哪一步,過去這個風頭,她得去看看。
下午,宣華宮。
蕭衍一身深紫色侯爵常服,臉色蒼白,步履遲緩,在李千歲的引領下進入殿內。
走到大殿門口時,巴圖“哎喲”一聲,捂著撞痛的額頭,大嗓門道:“皇宮的門,怎么也修繕得這么低,疼死俺咧。”
嗓音中,帶著關外人特有的直白與野性。
李千歲回頭,斜著眼睛掃視著他,“皇宮不比外面,要謹慎行才是。”
蕭衍頓住腳步,看著略顯局促的巴圖,輕聲道:“巴圖領隊,快謝謝李千歲提點!”
巴圖性子豪邁,卻慣會為人處世。
他撓了撓那頭亂發,洪亮地應了一聲,偷摸從腰間掏出一錠銀子,塞到李千歲手中。
龍椅上,承德帝端坐著,目光如炬。
“臣蕭衍,參見皇上。”
“草民巴圖,參見皇上。”
巴圖學著蕭衍的樣子行禮,動作笨拙,聲音響亮,震得殿內似乎都有回響。
“平身。”
承德帝目光先落在蕭衍身上,關切道:“阿衍,我聽聞宮人說,你身體不適,可好些了?”
“勞皇上掛心,只是感染了風寒,并無大礙。”
蕭衍起身,語氣恭謹。
一旁,已有一個花白胡子,眼睛炯炯有神的太醫候著。
見蕭衍一臉病容,不似裝出來的,承德帝開口。
“瞧你,對待自己的身體都這么隨意,這是李賀,早先民間的名醫,前幾日剛被召來太醫院,別看李賀才來太醫院,但他的醫術,在太醫院是數一數二的,讓他為你瞧瞧。”
得了承德帝示意,李賀走上前,蕭衍也露出手腕。
李賀的手搭上他脈搏的那一刻,眼睛陡然睜大,隨即劃過一絲同情。
“皇上,靖逆侯的風寒,已經好轉,沒什么大礙,待會微臣開幾副藥給他,服用三天,便能徹底好轉。”
李賀和宮中任何人都沒有過接觸,承德帝眼下對他十分信任。
“阿衍,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朕擔心。”
承德帝交代了幾句,視線轉向巴圖,帶著無形的威壓,“巴圖?爾等為臨越賑災提供糧草,有功。可那么一大批糧草,從何而來。
你們為何又碰巧經過上京,你必須細細說來,不然朕便按照目的不純之罪,懲治你!”
巴圖被承德帝那凜冽的質問嚇得一哆嗦,高大的身軀顫了顫,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委屈和害怕。
他撲通一聲,不顧膝蓋的疼痛,直接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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