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人群間眾人嘩然。
燕復北武藝高強,又力大無窮,武館內無人不知。
沒有人敢跟他正面對上,眾師弟們對他都頗為忌憚。
燕復北站在那五個受傷的新人學徒跟前,對劉堂主說:“不是要陪練嗎?來,跟我陪練!今日只要你們愿意,我燕復北,奉陪到底!”
劉堂主眼神陰沉地盯著燕復北:“燕復北!你這是存心要跟我過不去?”
燕復北伸手指著劉堂主:“劉堂主想第一個來?”
劉堂主:“……”
劉堂主壓根不是燕復北的對手。
要不然,也不至于燕復北都當上師父的內門大弟子了,他這個早入門十幾年的人,還在外門弟子的圈子里打轉了。
劉堂主咬牙切齒的盯著燕復北,冷聲書:“燕復北,你給我等著!”
說完,劉堂主就氣急敗壞地走了。
隨著劉堂主一走,周圍的人也立刻全都散了。
只有十來個愿意追隨燕復北的師弟留了下來,幫忙攙扶著那幾個受傷的新人學徒。
那幾個學徒立刻給燕復北跪下了:“多謝大師兄相助之恩。”
他們當中的很多人,有的是家里沒飯吃了,沒辦法來當學徒。
有的呢,是看中了武館的名聲,還有的,則是因為崇拜大師兄燕復北。
他們感激燕復北,跪在地上都不肯起來。
燕復北對師弟們說:“帶他們去藥堂拿藥,然后回去養傷,這三日就不要出來訓練了,三日后再說。”
幾個師弟點點頭,攙扶著那五個受傷的新入學徒,去了武館后面的藥堂。
燕復北處理完了這件事后,才問身邊的一個師弟:“這一批新人學徒,都在這兒了?”
師弟立刻說了:“都在這兒了,好像也就來了五六個新人而已。”
因為往年,武館里有新人訓練了三日,就死在家里了,這件事鬧得街坊鄰里都知道。
所以,這兩年來,愿意來武館當學徒的人,已經沒有往年那么多了。
燕復北:“五六個人?那剛剛是五個,還有一個呢?”
這個師弟也不太清楚,他撓了撓頭,說:“哎呀,大師兄,這事我也不太清楚,要不,我去替你問問?”
燕復北正準備去學徒住所看看,然而,他剛剛走出訓練場的大門時,就看到了一個瘦瘦高高的年輕人,正往練武場走來呢。
他仔細看了一眼這個年輕人,還別說,眉眼之間,還真的挺像沈大夫的。
燕復北神色一動,就朝著白景明走去。
白景明是因為回家了一趟,今日一早就來武館報道了。
不過還是遲了一步,沒有趕上武館的例行晨訓時間。
他憂心忡忡的,生怕待會要被懲罰了。
此時正愁眉苦臉的往訓練場走。
結果,剛剛走到門口,他的肩膀就突然被人按住了。
白景明下意識渾身一顫,嚇的他臉色都白了白,垂頭就是告饒:“師兄饒命,師兄饒命啊!我今日不是故意來遲的,實在是家中有事,耽誤了一些時間……”
白景明才十六歲,還在長身體的時候,顯得瘦瘦高高的,而燕復北呢,足足比他高處一個頭。
燕復北看著他的后腦勺,微微嘆了口氣,問他:“你叫什么名字?”
白景明一頓,心想,這聲音怎么聽著怪耳熟的啊?
他緩緩抬起頭來,正好就和燕復北對上視線了。
白景明:“!!!”
白景明神色一呆,結結巴巴的說:“大,大,大……”
燕復北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稍微用力按了一下,把白景明的肩膀捏的酸痛。
白景明疼得眉頭一皺,齜牙咧嘴的說:“師兄饒命,師兄饒命啊!”
燕復北又重復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白景明這下不發呆了,他趕緊說:“白景明!我叫白景明!”
燕復北低聲嘀咕了一句:“原來她的夫家姓白。”
他抓著白景明,又走到了訓練場中,兩人站在廊廡下,燕復北仔細打量了白景明幾眼。
白景明的模樣,跟沈大夫有三分相似,特別是眼睛和鼻子,和沈大夫非常像。
白景明年紀還小,骨架還沒長開,看著很瘦,不過眼睛很有靈氣,這也和沈大夫很像。
白景明被燕復北打量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雖然崇拜燕復北,但是,他以前并沒有和燕復北近距離接觸過,更沒有說過話。
他也是直到現在,才發現燕復北身上的氣勢,是如此的迫人。
被那什么劉堂主,可要嚇人的多。
白景明垂著頭,都不敢開口說話,生怕燕復北也和其他的師兄那樣,要找他當陪練,然后一拳頭把他給砸死。
燕復北心里正在難受呢,好不容易看上一個合他心意的女人,結果對方不僅結了婚,孩子還這么大了。
甚至都可能當祖母了。
他的心里啊,直嘆氣。
燕復北沉默了許久之后,眼看著白景明都要發抖了,他才說:“你不用緊張,我就是需要一個學徒跟在身邊,幫我做事,所以問問你,看你愿不愿意跟著我。”
白景明就仿佛被餡餅砸中了似的,不可置信地看著燕復北,激動的說:“我,我愿意啊!大師兄,實話說吧,我就是為了你而來的,我和我的朋友們,都很喜歡看你練武,你的場場比試,我都有看呢!”
燕復北:“……”
燕復北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他點點頭,說:“原來如此;你今年多大了,家住何處,家里可還有兄弟姐妹?你父親,又是做的什么營生?”
燕復北問的仔細,白景明也沒懷疑,自然是要實話實說的:“我今年十六,家中有一個兄長,已經成親,在鎮上的酒樓當賬房先生;我父親是秀才,在員外家里的私塾當啟蒙先生,除此之外,就沒有什么的。”
白景明家境簡單,當然,是暫時的簡單。
他父親剛剛納了個妾。
不過,他沒把那個妾室當自己人,所以就沒說。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