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也是最近才想開的,她以前養著家里的三個男人,給他們洗衣做飯,噓寒問暖,但是他們并不會體諒她的辛苦,更不會給她幫忙。
然而長工就不同了呀。
同樣都是男人,長工只需要她給些糧食吃,過年過節給上很少的錢,讓他們回家和家人團聚一下,偶爾她心情好了,給長工們發點肉或酒,他們就會感激她了。
并且,他們一年到頭都會幫她干活,只要有長工在,她甚至什么都不用做。
這不比養兒子強嗎?
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這兩個長工,她是準備買來放到醫館的。
醫館里只有劉四斤一個肯定不夠,給劉四斤安排兩個手下,平時忙的時候,幫忙跑跑腿,幫她看著醫館,防止有人鬧事。
一些傷得重的病人,也得有人幫忙搬搬抬抬的不是?
如果陳婉穗愿意,這兩個長工,給她暖床也不是不行。
他們肯定沒有絲毫怨的。
看看,一個長工,多種用途。
這不比兒子強?
沈君怡看著白宜明,就說了:“怎么了,就許你父親買丫鬟,不許我買長工啊?你作為兒子,可不能這么偏心啊。”
白宜明:“……”
白宜明沉聲說:“娘,這不一樣,爹他那是納妾,你這……”
沈君怡就笑了:“行吧,那我就當是給穗娘找的入贅夫君好了,她不是跟你和離了嘛?我認了她當干女兒,以后不打算讓她再楚家,不如就給她找兩個身強力壯的贅夫好了,你說呢?”
白宜明一聽這話,頓時臉色更難看了:“娘,你別胡鬧了!”
他甚至覺得他娘是不是瘋了。
怎么這種話都能說出口了?
白宜明站起身來:“娘,這種話你以后可千萬別再說了,讓人聽了,成什么樣子?”
他雖然和陳婉穗和離了,但是,他聽到他娘說要給陳婉穗找兩個贅夫的事,還是覺得震驚,以及離譜。
沈君怡就看著他了,說他:“老大,你這就不對了,你都已經和穗娘和離了,你倆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你怎么還管她招不招贅呢?”
白宜明一噎,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但這事就是挺離譜的啊,還有為什么嗎?
誰家好人在兒子和兒媳和離之后,還給兒媳買上兩個年輕力壯的長工當贅夫的啊?
這事任誰聽了,都要覺得不像話吧?
但是被沈君怡這樣一說,白宜明就不知道該怎么辯解了。
他要是繼續反對的話,他娘估計都要嘲笑他了,都和陳婉穗和離了,還要管人家那么多,這不是犯賤嘛?
于是,白宜明沉默了片刻之后,就說了:“娘,你收了陳婉穗為干女兒,又讓她住在家里,那她的衣食住行,都是吃咱們家的吧?我交的家用,可不包含她的那一份,你可別拿我的錢,養一些不相干的人。”
白宜明說這話的時候,氣得都要咬牙了:“還有你說的那兩個長工,我也不會管,娘,既然你堅持要買回來,那就你自己養著,你也知道,我如今是有了家室的人了,可沒法幫你養些不相干的人了。”
沈君怡就知道,他會拿這事來說。
不得不說,白宜明和他的父親白文康,是真的太像了。
一樣的自私自利,一樣的遇到女人就沒有腦子。
沈君怡面無表情地說:“你放心,我自然會養著他們的,不用拖累了你,你就放心吧。”
沈君怡看了白宜明一眼,又說:“倒是你,你可別被你口中的‘家室’,給拖累了。”
白宜明:“……”
白宜明心里憋著氣,他帶陳雯淑回來,一是自己不甘心,一定要得到陳雯淑的想法太過于強烈,二來呢,也是故意和父親母親作對。
父親不喜歡陳雯淑,母親也不愿意幫他把親事換回來。
那他就偏偏要靠著自己的努力,把陳雯淑帶回來。
他就是想要證明父母是錯的。
在這一方面,他不可能認輸的。
白宜明冷笑著說:“娘,你少管我的事了,還是管好你自己的干女兒吧,別讓她沒事跑到我跟前來,我現在看到她就煩。”
白宜明說著,就提著包子和粥,回屋給陳雯淑送飯去了。
陳雯淑到現在,都還在屋子里哭呢。
本來白宜明出去買飯的時候,陳雯淑都沒哭了。
結果呢,一聽到白宜明的聲音,她就又嗚嗚嗚地哭起來了。
沈君怡和陳婉穗權當做沒聽見,倒是他們隔壁房子里的秋月,氣得翻白眼,一邊給白文康倒茶,一邊說:“老爺,你聽聽隔壁那個狐貍精,真是讓人惡心,這也太矯情了些。”
秋月自認自己也已經很會演戲、很會看人臉色了,沒看她這幾日,已經把白文康哄得服服帖帖了嗎?
但是和隔壁的那個陳雯淑相比起來,那可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白文康靠坐在床頭,手里拿著茶葉,臉色是蒼白的,嘴唇也沒有血色。
他氣得咳嗽了好幾聲,才喘息著說:“就陳老二和林氏那樣的人品,能教出什么樣的女兒?我早就說了這個女人不行,還不如穗娘呢,奈何他不聽!”
說道這里,白文康氣得又開始咳嗽。
奇怪了,他怎么覺得他的病,都養了這兩日了,怎么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
他是不是該去找大夫看看去了?
秋月聽著白文康這么說,搖頭嘆氣道:“老爺,這事啊,你可不能不管呀,大少爺一表人才,又馬上要參加院視,若是被這樣一個女人耽誤了,豈不可惜了?”
白文康:“……”
白文康聽到這話,當即沉下臉來。
秋月的話,確實說到他的心里去了。
他自己是考舉人艱難,實際上,這幾年來,他都有些想要放棄了。
但是,他的兒子可不行。
他好不容易培養出這么一個優秀的兒子,就是等著他光宗耀祖,以后好當舉人老爺的父親的。
可不能讓一個女人給毀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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