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沈君怡的兒子,燕復北也就還算和善地點頭:“是的,我買了。”
他是故意這么說的,免得白宜明因為房子的事,又要去找沈君怡麻煩。
干脆就說自己已經買了。
果然,他這么一說,白宜明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若是小院子還沒有賣出去的話,那就算是立了圍墻,只要他再去求一求沈君怡,說說軟話,說不定還能有機會,把小院子給要回來。
但是既然已經賣出去了,那就已經沒有轉圜的余地了。
更何況,眼前的這個買主,長得高大壯實,模樣很兇,渾身的氣勢也很不好惹。
一看就是走南闖北的江湖人士。
白宜明知道自己惹不起燕復北,變也只能點點頭,勉強笑了笑,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回去收拾收拾,把屋子先空出來。”
白宜明也算個欺軟怕硬的家伙,剛剛白景明說了那么多,他都沒想著要去搬東西。
如今燕復北都沒開口,他就主動要去搬家了。
沒辦法,畢竟燕復北長的就挺嚇人的,他又高又壯,那拳頭估計一拳能砸死人。
秋月剛剛就一直沒有走,她躲在灶房的門口,看著眼前這一圈人呼啦啦地進來,又看著他們攪拌起沙土,整理起院子,把他們這右邊的院子,弄的全是垃圾。
她心里有些生氣。
心里咒罵著沈君怡和白景明,同時,她又多看了燕復北好幾眼。
燕復北雖然長得兇悍,但是模樣長得是非常出色的。
這么優秀的男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來頭。
秋月多看了燕復北好幾眼,心里還有些惋惜呢。
可惜,她認識不到像燕復北這樣的男人。
不過,她轉念一想,若是以后燕復北就住在他們隔壁的話,那即使隔著一堵圍墻,她也是有辦法接近燕復北的。
秋月的目光太過于明顯,以至于燕復北從一開始,就發現她在偷看了。
燕復北剛剛一進門的時候,就對院子里的情況了若指掌了。
站在灶房前,用樹枝掩藏著身體的秋月,以及蹲在屋里抽泣的陳雯淑。
這里總共也就只有兩個年輕的女人,以及白宜明一個年輕的男人。
沈君怡的前夫還沒有回來。
沒能見到白文康,燕復北還有些失望呢。
他倒要看看白文康到底長什么模樣,竟然能讓沈君怡心甘情愿地跟著他將近二十年,
燕復北站在院子里,看著白景明和劉四斤他們干活。
白宜明打開了自己屋子的房門,陰沉著臉走進了屋里,然后反手把門關上了。
陳雯淑此時,仍舊坐在地上,她眼睛哭得紅腫,仰頭看著白宜明,眼里露出嘲諷的笑:
“我說你們家人都薄情寡義,你還不信,你看看,你娘要把小院子賣掉,你兄弟還幫著買主做圍墻,沒有人考慮過你,你作為白家的長子,以后,只能睡柴房,這話說出去,估計都沒人信吧?”
白宜明此時心情已經降到谷底了。
他自然知道,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本來父親和母親和離,對他來說就是一種家丑了。
他在外人跟前可從來不會提及這件事。
而白文康在外面呢,也不會刻意說出自己已經和離了的事情,他最多說自己納妾的事。
但是如今,白家就連院子都被賣掉了一半,想必這件事已經瞞不住了。
等圍墻立起來,隔壁的院子把大門做好,村里的人一看,自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白宜明陰沉沉地盯著陳雯淑,冷聲說:“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意思?趕緊起來,把東西收好,搬到隔壁去。”
陳雯淑眼眶通紅,生氣地說:“隔壁的空房間,就只有一個柴房了,白宜明,你就這么沒有骨氣,竟然真的打算去住柴房?”
白宜明當然也不想住柴房,但是他也沒有辦法,一時半會的,他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住。
再說了,就算他可以住到東家的酒樓里,但是陳雯淑呢?
酒樓里的伙計們都是睡大通鋪的,陳雯淑又不能跟著他。
所以,思來想去,白宜明都把陳雯淑當成了累贅。
他冷笑著說;“既然你如此嫌棄我們白家,那當初怎么就愿意跟我一起回來了?是不是你也知道自己的名聲不好,不跟著我,你就無處可去了?”
陳雯淑瞪大眼睛,盯著白宜明。
她覺得白宜明這次考試回來,儼然已經變了一個人。
他以前,都會哄著她,很在意她的。
但是今日呢,他又是罵她,威脅她,如今竟然還開始嘲諷她了。
白宜明盯著她,又說:“既然你如此嫌棄白家,又不愿意住柴房,那就直接回你家去不就好了?我跟你一起回去住,到時候,你也住得舒心,我也能有個地方安心讀書。”
白宜明早就想去陳家住了。
陳家父母都不在,兩個弟弟都在白鹿書院讀書,家里空著沒人住,陳雯淑為什么不能回去住?
但是陳雯淑一心只想著弟弟們,她想著要把房子留給弟弟們住。
若是她帶著男人回去住,那還像話嗎?
她還想著靠男人在鎮上買房子呢,又怎么可能愿意把自己的房子拿出來住?
她就冷聲說:“你跟我回家,那你算是入贅,還是怎么回事?你覺得合適嗎?”
白景明都氣笑了,他冷聲說:“既然如此,那就收拾東西住柴房,別再多說了。”
說著,他就站起身來,去收拾自己的筆墨紙硯和書本了。
而屋外,他們的爭吵聲,都被燕復北聽在耳中。
他搖搖頭,心想,難怪沈君怡會嫌棄這個大兒子呢。
找了這么個兒媳婦,確實挺心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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