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明也嘆氣,畢竟是自己的父親,還是有些親緣感情在。
他就說:“爹,我當初都說了,讓你別和娘和離嘛,這個家里沒有了娘,還算什么家?你自己一個人,連飯都不會做,沒有了娘,你就只能喝西北風了。”
白景明仍舊梗著脖子,說:“胡說,我怎么可能喝西北風?秋月每日都給我做飯那,她可比你娘賢惠多了!”
白景明冷笑:“既然她這么賢惠,那你就讓她出錢,把這個宅子買回去不就好了?這個宅子又不用多少銀子,你們難道還拿不出來嗎?”
白文康根本不想出錢買這個宅子。
這個宅子本來就是他們白家的,他都住了十幾年了。
現在突然說要被賣掉了,以后再也不是他們白家的了。
白文康的心里壓根接受不了。
他問白景明:“這個宅子,你們準備要賣多少銀子?”
白景明哪里知道啊,畢竟他壓根沒有打算賣掉。
但是既然白文康這么問了,他就隨口胡謅了一個數字:“五十兩。”
五十兩銀子,都能在鎮子中心的百花街上買一個院子了。
果然,白文康一聽這話,頓時就怒火沖沖地說:“五十兩?你們怎么不去搶?我們村里距離鎮上還有一段距離呢,這些宅子頂多就值個二十兩!”
白景明:“……”
白景明心想,這個宅子竟然值二十兩,還挺值錢的。
娘竟然愿意把這個院子給他,果然是他的親娘啊!
他要一輩子跟著他娘!
白文康簡直被氣壞了,他冷笑著說:“我沒有錢,我也不會買這個小院子,但是你們如果真的要把這個宅子賣了,我就吊死在你們院子門口!到時候,我看你們怎么辦!”
說完,白文康就氣喘吁吁地,轉身回隔壁的院子去了。
白景明無語地看著他的背影:“爹,你可別動不動就死啊死的,你可是秀才,這樣有辱斯文啊。”
白文康回頭罵道:“你個不孝子,你知道什么是斯文?你給我閉嘴。”
白景明:“……”
白景明覺得他這個爹還挺有意思的。
又要跟娘親離婚,又覬覦娘親的院子,然后呢,他又不肯出錢買。
真的是,他以前怎么沒發現,這個父親那么討人嫌呢?
……
燕復北本來就在院子里清理雜草的,聽到白文康的聲音后,他就趕緊轉頭看過來了。
他早就想看看白文康到底長什么模樣了,畢竟是能娶到沈君怡,并且讓沈君怡心甘情愿付出了將近二十年的男人。
結果這一看,燕復北卻不由得有些失望起來了。
光從外表來說,白文康其實長的很不錯,一副溫文俊秀的書生模樣,雖然現在已經三十多歲了,但仍舊看起來很年輕,和燕復北以前見過的那些書生們都差不多。
但是,白文康也太瘦弱了,站在那,燕復北甚至都不敢靠近他,就怕剛剛走過去,白文康就得暈倒在地上,太弱了,不值得。
燕復北站在院子里,旁邊還站著衛七呢。
劉四斤和黑子在隔壁的院子里給圍墻封頂呢。
衛七站在燕復北的旁邊,也在打量著白文康。
隨后,他壓低聲音,對燕復北說道:“大哥,這就是白秀才啊?沈大夫的丈夫?”
燕復北沉著臉,糾正他道:“你應該說,是前夫,他們已經和離了。”
衛七:“……”
衛七就趕緊說道:“對對對,前夫,據說是個秀才,看起來確實挺斯文的。”
衛七是最害怕跟這些秀才打交道了,所謂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衛七向來都十分清楚,自己就是那個兵,他聽不得那些酸腐秀才說的之乎者也之類的,聽得他腦仁疼。
他看看白文康,又看看燕復北,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燕復北還不了解他嘛?
一看衛七的表情,就知道衛七有話要說呢。
燕復北就問:“你想說什么?別扭扭捏捏的,直接說。”
衛七:“……”
衛七遲疑了片刻,這才壓低聲音說:“大哥,我是覺得,這個白秀才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一身書卷氣,長得也挺秀氣的,他和你,完全是不同類型的男人啊……”
燕復北的臉色陰沉沉的,他看著衛七,說:“然后呢?你到底想說什么?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給我扭扭捏捏的。”
衛七撓了撓頭,就直接說了:“大哥,我是覺得,你和白秀才吧,長得天差地別的,人家斯文,你挺粗糙的,人家秀氣,你呢,又挺粗魯……”
衛七話說道一半,就閉嘴了。
因為燕復北眼神里的殺氣太兇了,衛七縮了縮脖子,趕緊轉身跑了。
燕復北簡直要氣死了。
他能不知道自己和白文康長得不同嗎?
他是練武出身,是將軍,在邊關風吹日曬了十幾年,他能不知道自己粗糙嘛?
要衛七多嘴。
燕復北越想就越心煩。
他心里想著,像白文康那樣弱不禁風的酸腐秀才,有什么好的?
身體那么差,他一個手指都能把他撂倒,這樣的男人,有什么用?
他能給女人依靠嗎?
但是吧,他同時又想,一個人的喜好是不會改變的。
比如他就喜歡沈君怡這種類型的女人,若是換一個類型的,他也看不上。
那如果沈君怡,偏偏就喜歡斯文瘦弱的書生呢?
那他這樣的,就算再好,沈君怡也不會喜歡的。
要真是這樣,可就麻煩了。
燕復北的心情非常糟糕。
等他們把圍墻和大門的事弄好,白景明把大門給鎖上,一行人準備離開的時候。
燕復北都沒有再說話。
他就坐在驢車上,沉默地趕著驢車先走了。
而白景明呢,還在院子里,被白文康揪著訓話呢。
衛七也趕緊跟著燕復北一起走了。
劉四斤和黑子一輛車,也是歸心似箭的。
劉四斤著急去看陳婉穗呢,畢竟都一天沒見了,還怪想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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