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后繼有人,福澤綿長!”
西域軍民沉浸在雙倍的喜悅和自豪中,街頭巷尾的議論充滿了對未來更深的期許與篤定。
連續三日的大慶,讓整個龜茲城都籠罩在一種近乎狂歡的,驅散嚴寒的熾熱氛圍中。
而隨著狂歡的氛圍落下帷幕,冬日的嚴寒也終于在龜茲城外肆虐盡興,逐漸褪去。
積雪消融,露出底下新墾的黑土,屯田上農人忙碌的身影,預示著又一個豐年的希望。
畢竟,這已經是西域連續數年的習慣。
而也就在這萬物復蘇的時節,一隊風塵仆仆,打著長安旗號的車馬。
也終于帶著天子李隆基的“厚賜”,抵達了龜茲都護府。
紅綢包裹的錦盒被恭敬地抬入正廳,內侍展開明黃的圣旨,高聲宣讀著對西域王李琚“開枝散葉、福澤綿長”的褒獎與期許。
同時,賜下了金銀玉器,綾羅綢緞若干。
李琚身著常服,端坐主位,神色平靜地聽完圣旨,謝了恩。
待內侍退下,廳堂內留下的都是西域核心文武。
眾人目光掃過那些在龜茲早已司空見慣的“珍寶”,面上并無多少波瀾,甚至隱隱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哂笑。
“殿下,陛下這份心意”
李林甫捻著胡須,語氣平淡無波。
李琚抬手止住他的話,目光掃過堂下諸將,隨即淡淡道:“長安的心意,本王領受了。至于這些物件”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分賞給府中下人,或充入邊市庫藏,隨叔公處置。”
“是。”
李林甫躬身領命,再無二話。
眾人聞,也各自散去。
一份來自長安的賞賜,并沒能在眾人心里泛起什么漣漪。
什么感恩戴德,誠惶誠恐更是不存在,甚至沒有多余的議論。
如今的西域,兵甲之利冠絕當世,府庫之豐傲視群倫,民心之固堅如磐石。
早已不再是那個需要忌憚旁人,生怕什么時候就被圍死的孤絕之地。
如今的西域,已是雄踞西陲,自有氣象的龐然巨物。
長安的“恩賞”,不過是錦上添花。
甚至這“花”,在龜茲人眼中,也未必有多鮮艷了。
此事就此揭過,無人再提。
西域的齒輪依舊以驚人的效率高速運轉。
春去秋來,天寶五年的秋風,已悄然染黃了龜茲城外胡楊林的梢頭。
這一日,都護府書房內炭火正暖。
李琚正與李林甫,哥舒翰等人商議著今冬屯糧儲備與邊軍換防事宜。
窗外天高云淡,一派承平景象。
突然,書房門被急促叩響。
王勝快步進門,單膝跪地,雙手高舉一封密封火漆的緊急軍報,沉聲道:“殿下——大食急報!”
書房內瞬間一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封軍報上。
李琚放下手中朱筆,沉聲道:“念!”
王勝展開軍報,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臣石國國主車鼻施奏稟殿下:大食急訊,黑衣逆酋阿拔斯,已于今歲春夏之交,于庫法城正式登基,自號哈里發。倭馬亞宗室已被其屠戮殆盡,幾近絕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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