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進來!”
李箏譽眼皮猛跳了幾下,心中陡然升起不詳的預感。
“殿下,那妾身就先回去了。”
綠娥屈膝,作勢要走。
“回銀月樓。”
李箏譽看出她想含混過去,繼續留在偏殿的小心思,出點破。
綠娥面色變了一瞬,低聲應是。
龐箜被宮人帶著,快步入內,“殿下,外面出事了。”
李箏譽擺手,示意馮喜將屋內侍奉的宮人都帶下去。
很快,屋內就只剩下李箏譽與龐箜。
“殿下,幻葛草的事情被查出來了,相干的人如今都已經找不到,恐怕是被人拿住了。”
“是衛凜烽?”
李箏譽想到這幾日外面的滿城風雨,面色不善。
這可是塊硬骨頭,是旁人便罷了,落到衛凜烽手中,事情必然會被捅出來,到時……
“沒有實證,大概率就是他。”
龐箜說著,將袖中的東西拿出,“暫且查出了這戲,您先過目。”
李箏譽打起精神,拿過密密麻麻寫滿了字的紙張。
“外面的事情全權交你處理,至于父皇那邊……孤設法打聽消息。”
皇帝還沒召見他,事情多半還沒傳到皇帝耳中,只要皇帝不知道,事情就還有轉圜的余地。
龐箜應下,快步去辦。
李箏譽在屋內踱步半晌,思索著從誰下手能打聽出想要的消息。
半晌,李箏譽讓人準備筆墨,寫了一封信,“馮喜,讓人送去沈家。”
馮喜躬身,接過信封,沒敢多看一眼。
盡管如此,東宮的反應還是慢了,沈家的回復還沒過來,皇帝身邊先來了人。
“太子殿下,陛下召見,請吧。”
“父皇可有說過,太子妃是否一同前往?”
李箏譽心存僥幸,想著皇帝對黎洛滿意,若是她同去,興許還能少受些訓斥。
“這……陛下倒是沒名。”
內侍沒把話說死,李箏譽于是讓馮喜去請黎洛,沒說是他的事情,只說皇帝召見兩人。
兩人在東宮門前遇上,一齊往皇帝寢殿去。
到時,皇帝坐在桌后,視線落在李箏譽身上,陰沉著臉。
“父皇,兒臣……”
“跪下!”
皇帝厲聲呵斥,甩手將一封折子砸在李箏譽身上。
黎洛遲疑了一瞬,也要屈膝,被皇帝攔下。
“太子妃坐著。”
內侍忙端著圓凳上前,放在一側。
黎洛謝恩上前。
李箏譽左肩被砸的生疼,卻一聲不吭,看也不敢翻看折子。
能讓皇帝氣惱至此,除了幻葛草的事情,李箏譽想不出還有什么。
“父皇,兒臣不知做錯了什么,竟讓您氣惱至此,還請父皇明示。”
李箏譽自以為已經有所安排,即便不能完全洗脫,事情也有轉機,應下來才無異于自據墳墓。
“明示?”
皇帝冷哼,“折子就在你手邊,你自己看就是,是自知理虧,不敢么?”
短短幾句話,黎洛大致猜出了什么。
她倒是沒想到,李箏譽會這么好心,知道要出事,竟然還叫她來看戲。
李箏譽哪里敢看折子上的內容,不得已開始裝死。
皇帝豈會看不出他的心思,也不做聲,書房中的靜謐讓李箏譽心臟一陣陣緊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