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黎洛與平陽離開岸邊就各自回去。
出乎意料,回去時,李箏譽在燕棲殿坐著。
“今日可盡興了?”
李箏譽抬頭看黎洛,眸光平靜,其中又好似摻雜著些別的什么。
“有平陽作陪,自然盡興。”
黎洛隨口應答,沒有細說的打算。
見狀,李箏譽也只是給了馮喜一個眼神。
待黎洛沐浴過后再回房,桌上放著兩碗元宵。
“太子妃,殿下惦記您今日出門,專程讓人留的桂花元宵。”
馮喜有心緩和兩人之間的關系,一句話的事,說的好像李箏譽有多用心。
“殿下的好意臣妾心領了,只是這元宵恐怕無福消受。”
黎洛只是掃了一眼,就繞過桌子,往床邊走去。
李箏譽面色變了又變,還是問:“就因為先前那壺酒的事,你要防著孤到什么時候?”
“殿下,太子妃自幼便不能碰桂花,輕則渾身起紅疹,重則是會有性命之憂的。”
青黛適時上前,不動聲色擋在了李箏譽和黎洛之間。
屋內靜了一瞬,饒是李箏譽,也在此刻顯得有些無措。
“孤并不知道……”
“不打緊,臣妾也確實擔心里面加了東西,即便不是桂花,也不會入口。”
“你——”
李箏譽臉色鐵青,盯著黎洛看了半晌,最終憤憤離去。
“殿下,您這是何苦呢。”
青黛嘆了口氣,上前幫黎洛整理被角。
她之所以搶先開口,就是想打個圓場,沒想到黎洛會這么直接。
“實話實說罷了,我同他虛以委蛇做什么?”
黎洛不以為意。
細碎的事情不提,大婚當日之辱就足以在他們之間留下無法修復的裂痕,更何況皇后還賜下那種酒。
這母子倆是將她當成什么?
想利用時盡管使手段的工具嗎?
那可真是要叫他們失望了。
“罷了,您今日在外面沒得閑,早些歇息吧。”
青黛沒繼續這話題,熄了幾盞燭火,只留下床頭微弱的一盞。
黎洛抬手撫上頸間,一截紅繩從脖頸延伸至領口。
緊貼著肌膚的,正是衛凜烽親手給她的信物,凰鳥已經被體溫捂暖,無端讓人覺得安心。
不知不覺,黎洛的眼皮逐漸沉重,緩緩睡去。
這一覺睡的格外好,醒時已是天光大亮,難得沒人打攪。
“太子妃,方才銀月樓來人了,說是側妃想來跟您請安,問問您的意思。”
綠娥如今在東宮的處境頗為尷尬,說在禁足,期間又因為黎洛的準許外出,可要是自由出入,李箏譽所說的禁足尚未接觸,倒叫人不知怎么才好了。
請安?
恐怕請安是假,想見見燕棲殿的某人才是真。
“難為她有這份心,讓她過來吧。”
宮人應聲,去銀月樓傳話。
綠娥顯然等候多時,當即就盛裝而來。
“姐姐。”
她看起來老實了不少,恭恭敬敬對著黎洛行禮,“原是昨日想向姐姐請安,差人來問了才知姐姐出門,幸好姐姐還愿意見妹妹。”
黎洛視線不見悲喜,落在她身上,“我們之間早已就惡語相向了,你直說想做什么,本宮沒心思陪你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