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沒想到這個點他還在公司。
不,她應該想到。
他是那種工作起來不要命的人,不然怎么會在租住的酒店還一直工作到深更半夜。
放下瓶子,江浸月小聲頂嘴:“我不會訛你的,我們本來就沒有關系。”
她想說的是他們是兩家公司,可她偏偏漏了“兩家公司”這四個字。
封彧黑眸一沉,冷聲吩咐陳興:“隨便給她弄點吃的,別讓她倒在這。”
說完轉身邁步離開。
陳興伸手抓了抓自己毛茸茸的腦袋。
隨便是什么東西?
陳興隨便買了點食物,小跑著給霍太太送去。
半路被在大廈廣場靠著黑色賓利的總裁叫住。
“你買了什么?”
“漢堡。”陳興停下來,認真回答,“這個點,公司附近就漢堡店還開著,這個又快又方便還衛生。”
“還能天天吃漢堡包?”男人的臉比深秋的夜還要涼。
可是……不是他說的隨便弄點吃的嗎?
那到底是要隨便,還是不要隨便?
陳興丈二和尚摸不到腦。
就在這時,一個嬌小的身影手里拿著電話,急匆匆地從公司大門跑出,完全忽略了站在門口的兩個大男人。
“在東城市局,好,我馬上到。”
陳興見是霍太太,小聲詢問總裁:“這漢堡送,還是不送?”
封彧微瞇著眼,注視著女孩攔下一輛出租車,迅速離開。
他的聲音冷的仿佛能淬出冰渣。
“送,送到她手里。”
出租車停在市公安局門口。
江浸月到時,全家人都已經在,而她是最后一個。
霍氏夫婦冷臉站在階梯上,江諶陪在一旁,而沈青敏摟著抽泣的江端月小聲安慰。
現場溫度凝固在冰點。
江浸月走上兩步臺階,停在霍氏夫婦下方。
“霍先生,之庭他出了什么事?”
“啪”一聲清脆的響。
猝不及防,一個男人寬大的手掌扇偏了她的臉。
血腥味立即蔓延了整個口腔。
“你個死丫頭還有臉問,老公被人打傷,你現在才到,你是怎么做人媳婦的?”
江諶滿臉兇神惡煞,仿佛打的不是女兒,是什么十惡不赦的罪人。
連著幾夜沒有好好休息,加上低血糖,江浸月腳下不穩,踉蹌地朝臺階下摔下去。
現場所有與她有血緣,或是法定關系的親人,見狀皆無動于衷。
幸好有個年輕女警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隨后正義感爆棚地指著打人者,義正辭嚴道:“這里是警察局,誰允許你動手打人了。”
江諶渾然不覺有錯,所有人都不覺得有錯。
“她是我女兒,我有權教育她。”
女警厲聲反駁:“家庭暴力也是違法。”
說完,朝著江浸月看來,“需要我幫你立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