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無不透風的墻。
雖然眾婦人都承諾保密,自己發財。
可三天過去。
東溪村的其他婦人也知道七七八八了。
她們個個后悔,暗恨自己當初怎么沒聽完話,就直接走了。
不少婦人求上陳遠家,央求邊角料,也做發簪。
而合作社的婦人見此,心中又是慶幸,又是不愿。
誰讓這些人當初話都不聽完就跑了,給得機會不要,如今眼紅了才來求?
不過陳遠倒是無所謂了。
附近村子賣的差不多了,鎮上縣里也有人去。
市場已經飽和,首批紅利已經被他陳遠給賺到了,發簪的價格已經開始往下掉,就算是給這些人分利,也分不下多少錢。
于是,陳遠和先進合作社的婦人解釋。
大家都是一個村,抬頭不見低頭見,我們吃肉給別人也得喝湯不是。
陳遠威望在這,那些婦人聞覺得也是,便勉強應了下來。
后加入的婦人自是感激不已。
她們雖然知道再做發簪,與之前那些婦人相比,絕對是賺不多的。
但不管怎么說,這也是有賺頭的,能補貼一些家用。
當然了。
也有婦人嫉妒眼紅,想要鬧事。
不過,東溪村大部分婦女加入了合作社,站在陳遠家這邊。
尤其是張大鵬家的四個娘子,極其彪悍。
哪家敢說三道四,動歪腦筋。
不用陳遠家三女說什么。
張大鵬家四娘子,便會帶著人直接懟罵回去。
罵著這些嫉妒婦人夾著尾巴,抬不起頭,自討沒趣。
……
揭陽鎮的街市。
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李執今日心情不錯,帶著丫鬟在街上閑逛,順便巡視自家鋪子。
走到一處拐角,卻見前面圍了一大群人,多是些婦人,嘰嘰喳喳,像是在搶什么東西。
她眉頭微蹙,走了過去。
只見一個婦人正在售賣發簪。
那發簪做工尋常,簪體只是普通的木頭,但頂端的花,卻做得新奇別致。
李執是什么眼力。
她只看了一眼,臉上那份閑適便消失了。
那朵絹花所用的布料,顏色,質地……分明就是自家織坊里出來的!
還是那種最不值錢的下角料!
“這發簪怎么賣?”李執不動聲色地拿起一支。
那賣貨的婦人見她衣著不凡,連忙堆起笑臉:“這位娘子好眼光,這簪子三十五文一支。”
李執把玩著手里的發簪,輕描淡寫地開口:“這絹花是不錯,但可惜是簪身太次,配不上這手藝。”
她又拿起另一支:“還有布料,顏色駁雜,一看就是下腳料拼的,不值錢,這樣吧,我出二十文,買一支回去給丫鬟戴著玩,你賣不賣?”
那婦人本想還價,可見李執的氣度,又說得頭頭是道,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二十文。
雖然比合作社定的最低價低了些。
但扣除給陳家的四文,自己還能賺十六文。
不算虧。
“行……行吧,就當遇上貴人,討個喜氣,便宜賣了。”
婦人咬咬牙,收了錢。
李執拿著那支發簪,帶著丫鬟轉身就走,臉上的溫度一點點降了下去。
回到李家布坊。
“王掌柜!”
王掌柜正在算賬,聽到呼喚,趕忙跑了出來。
“大娘子,您吩咐。”
“你來看看,這是什么。”李執把發簪丟在桌上。
王掌柜拿起來一看,便夸贊道:“咦,發簪?嗯……這絹花做得新奇,倒是好看,大娘子,這可是您想出來的點子?”
“不,這是我剛才在外面街上買的,三十五文一支。”
“三十五文一支?嗯,賣的有些貴了,不過這絹花做的新奇,顏色搭配的好看,倒也勉強值得這個價……”
“你仔細看看這布料。”李執打斷道。
王掌柜湊近了仔細辨認,臉色一變:“這……這不是咱們庫里那些碎布頭嗎?”
他猛地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我說呢,難怪這幾天總有些村婦跑來,指名道姓要買咱們的邊角料,原來是拿去做這個了!
“我當是什么寶貝,還跟我討價還價,一文錢一文錢地摳!”
說到這,王掌柜突然又想到什么,看向李執:“等等,大娘子,是不是那個陳遠?”
李大娘子眼睛微瞇,點了點頭:“只能是他。”
瞬間。
王掌柜氣得兩撇鼠須直抖,大聲罵道:
“可惡!真是可惡!
“我說那家伙干嘛非得買十筐下腳料,想來當時他就想到用那些下腳料做絹花賺錢!
“可恨,這該死的瘸子,用咱們家不要的垃圾,賺他自己的錢。
“大娘子,這些婦人肯定都是他養的!”
李執臉色也是冰冷,眉頭緊鎖。
上次被陳遠順走了十個竹筐,這筆賬她還記著呢。
可沒想到。
關鍵還不是那個竹筐,而是那些看不上的下腳料。
陳遠竟能想出這種新花樣,拿自己的東西去發財。
從來都只有她李執占別人的便宜。
什么時候輪到別人來薅她的羊毛了?
“咚咚。”
李執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