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環視著跪倒在地的兩百多名匪賊,將手中的開山斧隨手扔在地上。
“咣當”一聲巨響。
讓所有匪賊的心都跟著狠狠一顫。
陳遠道:“都起來吧。”
眾匪賊這才敢戰戰兢兢地站起身。
一個個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喘。
陳遠目光掃過那被踩斷了鼻梁,滿臉是血。
正被兩個手下攙扶起來的趙黑虎。
趙黑虎感受到陳遠的目光,渾身一抖,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再無半分先前的兇悍。
“從今天起,跟著我,有肉吃。”
陳遠緩緩開口:
“我知道,你們當山賊,無非就是為了混口飯吃,為了活下去。
“打家劫舍,吃了上頓沒下頓,還要時時擔心官兵圍剿。
“這種日子,你們過夠了沒有?”
一番話,說到了所有匪賊的心坎里。
是啊,誰愿意當賊?
若不是被逼得活不下去,誰愿意過這種刀口舔血的日子?
陳遠聲音里帶上了一絲誘惑。
“現在,我給你們一個發大財的機會。
“我盯上了一只肥羊。
“一只你們這輩子都沒見過的,超級肥羊!”
陳遠伸出一根手指。
“只要干完這一票,我保證,你們每個人分到的錢,都足夠你們下半輩子吃香的喝辣的,買田置地,娶妻生子!”
此話一出,人群頓時一陣騷動。
富貴下半輩子?
真的假的?
有匪賊壯著膽子,小聲問道:“大……大王,是什么樣的肥羊啊?能有這么多錢?”
陳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朝廷的三品大員,夠不夠肥?”
嘶——!
在場所有匪賊,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搶劫朝廷三品大員?
這……這是瘋了嗎?!
那不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是直接把腦袋摘下來當球踢啊!
看著他們驚恐的表情,陳遠不屑地哼了一聲。
“一群廢物。
“怕什么?干完就往山里躲。
“到時候錢一分,躲個三年五載的。
“朝廷抓得到我們?
“你們只需要聽我號令,跟著我沖,跟著我搶就是!
“干還是不干,一句話!”
陳遠那不容置疑的霸氣,和他剛剛展露出的恐怖武力,深深震懾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懷疑?
有。
害怕?
當然有。
但更多的,是一種被壓抑了太久的,對榮華富貴的瘋狂渴望!
反正爛命一條,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干!”
不知是誰第一個吼出聲。
“干他娘的!”
“大王說干誰,咱就干誰!”
“富貴險中求!俺聽大王的!”
一時間,所有匪徒的熱情都被點燃了,一個個摩拳擦掌,仿佛已經看到了金山銀山在向他們招手。
……
時間,又過了一日。
到了第三日。
滄州與齊州的邊境線上,旌旗蔽日。
羅季涯親率五千鎮北軍精銳,裹脅著北方各州府湊出的另外五千兵馬。
號稱兩萬大軍,浩浩蕩蕩南下。
黑壓壓的軍隊,如同一片烏云,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羅季涯身披重甲,騎在一匹高大的黑馬之上,望著南邊的齊州地界。
他高高舉起手中的馬鞭,正欲下達強行入境的命令。
就在此時。
“報——!”
就在此時,一南一北,兩騎快馬幾乎是同時卷著煙塵,風馳電掣般地沖到陣前。
“將軍!王柬大人急報!”
“將軍!齊州郡守急報!”
兩名信使翻身下馬,同時跪倒在地,高高舉起手中的信筒。
羅季涯眉頭一皺,心中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親兵接過信件,呈了上去。
羅季涯先拆開了王柬親信送來的信。
只看了一眼,臉色就瞬間變了。
他又迅速拆開程懷恩的信。
內容,大同小異。
王柬,已被齊州郡尉陳遠成功救出!
紅巾匪主力遭受重創,已“潰逃”深山!
王柬本人,此刻正在趕來滄州的路上!
“啪!”
羅季涯手中的馬鞭,被他生生捏斷。
精心準備的借口,名正順的旗號。
在這一刻,化為了泡影。
出師無名!
羅季涯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陳遠?
齊州郡尉陳遠?
好!
很好!
羅季涯記住了這個名字。
這個壞了他好事的人!
大軍陣中,另一側。
身處冀州府軍陣中的張姜,也很快得到了這個消息。
暗中長長舒了一口氣。
這個陳遠,可以啊!
居然真的趕在羅季涯發難之前,把事情給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