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氣氛古怪的時刻。
一名郡守府的仆役,急匆匆地從樓下跑了上來,氣喘吁吁。
他對著陳遠躬身稟報:“陳郡尉,程大人讓小人來傳話,張姜張都統領兵歸來了,已在城外,請您速去南城門一同迎接!”
張姜回來了?
陳遠精神一振。
張姜回來了?
陳遠精神一振,這可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這迎接都統的大事,非同小可,必須親自前往。
雅間內那點兒女情長的微妙氣氛,瞬間被這軍國大事沖得一干二凈。
陳遠回頭,看著屋里神色各異的女人們,連忙安撫道:
“你們身子重,就別跟著來回折騰了,先在酒樓里歇息,或是在新宅熟悉熟悉環境。”
葉家三女雖心中對“公孫煙”之事耿耿于懷,但也分得清輕重。
軍政大事要緊,她們不是不明事理的婦人。
“夫君自去便是,我等省得。”葉窕云柔聲開口,又補了一句,“萬事小心。”
一旁的公孫煙,對什么張都統李都統的,毫無興趣。
她關心的只有劇本。
見陳遠要走,公孫煙只是淡淡點頭,提醒道:“劇本之事,公子不必擔憂,我會先帶著堂倌們排練已有部分。”
陳遠點點頭,與眾人告別。
下了樓,便往城門外趕去。
……
齊郡,北城門。
郡守程懷恩早已帶著一眾郡府官員,備好了儀仗,在此等候。
見到陳遠趕來,程懷恩點點頭。
“陳遠,你來了。”
陳遠先朝他行了個禮,隨即站在一旁。
……
與此同時。
齊郡城外的官道上。
一支數千人的軍隊,正卷著煙塵,緩緩靠近。
為首一騎,是一名身披玄甲,身材魁梧彪悍的女子。
正是齊州都統,張姜。
在張姜身側,都尉王賀并轡而行,臉上帶著幾分輕松。
“都統,此次王柬巡察使‘病故’于滄州,那羅季涯焦頭爛額,自顧不暇,我齊州之危,總算是暫時解了。
“解了?恐怕未必。”
張姜眼神冰冷,嘴角勾起一抹譏諷,搖了搖頭。
“羅季涯是豺狼,暫時收了爪牙,只會等下次更猛烈的撲咬。
“真正的安穩,從來不是靠別人出事換來的,只能靠自己手里的刀打出來。”
說著,她猛地勒住馬韁,坐下戰馬發出一聲長嘶。
隨即,忽然抬手。
大軍前進的步伐,立即停止。
張姜目光如鷹,遙遙望向不遠處那巍峨的齊郡城墻,沉聲下令:“傳我命令,大軍不必入城,轉向西郊校場。”
“啊?張都統?”
王賀一臉不解,“程郡守他們還在南門等著……”
“不必多說。”
張姜冷冷打斷他:“我要親眼看看,我們后方的郡丁,在我們浴血奮戰的時候,是磨利了刀,還是養肥了膘,等著做待宰的羊!”
……
南城門下。
陳遠和程懷恩領著一眾官吏,翹首以盼,脖子都快伸長了。
然而。
約定的時間早就過了,城門外的官道上依舊空空如也,連個鬼影都沒有。
就在眾人疑惑不已時,一騎快馬飛奔而來。
“報——”
一騎快馬,從遠處飛馳而來,在城門前猛地勒住。
“啟稟郡守大人,陳郡尉!”
那傳令兵翻身下馬,單膝跪地:“張都統已率大軍,轉向西郊校場而去!”
什么?
去了校場?
程懷恩的臉色,一下難看起來。
程懷恩深知張姜治軍之嚴苛,眼里揉不得半點沙子。
而校場那群郡丁是什么德性,他再清楚不過了。
平日里操練偷奸耍滑,聚眾賭博,兵甲不整,那都是常態!
雖說讓陳遠操練了半個月,但這短短時間內,怕是依舊死性難改。
這要是被張都統撞個正著……
“走,一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