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威營歸來的那一日,齊郡萬人空巷。
當那面繡著“振威”二字的黑色大旗出現在城門口時,壓抑了許久的歡呼聲,如同山崩海嘯,瞬間淹沒了整座城池。
百姓們從街道兩旁涌出,將鮮花、果品、甚至家中僅有的雞蛋。
瘋狂地拋向那些身披甲胄,滿身煞氣的士卒。
“振威營威武!”
“陳校尉威武!”
士卒們挺直了胸膛,臉上是前所未有的驕傲。
他們享受著英雄般的禮遇,享受著父老鄉親們最真摯的崇敬。
隊伍穿過齊郡,再轉出城。
一路回到了城外大營。
陳遠翻身下馬,登上點將臺,面對著下方八百名在血與火中淬煉過的精銳。
“弟兄們辛苦了!”
“此戰,我等連破二十寨,斬匪三千,揚我振威營神威!”
“我陳遠,有功必賞!”
陳遠一揮手。
數十口沉重的木箱,被抬上了點將臺。
箱蓋打開。
白花花的銀錠,在陽光下,閃爍著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
整個大營的呼吸,都在這一刻,停滯了。
“此番剿匪,所有繳獲,已折算成現銀!”
“今日,當著所有人的面,全數發放!”
陳遠的聲音,清晰地傳遍全場。
“凡參戰者,無論職位,保底賞銀,三十兩!”
“斬首一級,增賞五兩!”
“奪旗、破寨、斬將者,賞銀百兩起步,上不封頂!”
轟!
如果說之前的歡呼是熱烈,那么此刻,整個大營徹底化作了一片狂喜的海洋。
三十兩!
對于一個尋常百姓而,那是一輩子都未必能攢下的巨款!
足以在城里買下一座小院,足以讓一家老小,數年衣食無憂!
而如今,這筆足以改變命運的財富,就這么唾手可得!
“校尉大人萬歲!”
“誓死追隨校尉大人!”
一名名士卒,在領到那沉甸甸的賞銀時,激動得熱淚盈眶,他們跪倒在地,對著點將臺上的那個身影,重重地磕頭。
這一刻。
陳遠在他們心中,已經不再僅僅是上官。
是神!
是能帶領他們打勝仗,能讓他們吃飽飯,能讓他們掙到尊嚴與財富的,活生生的神!
“全軍,休假十日!”
“都給我滾回去,抱著老婆孩子,好好樂呵樂呵!”
陳遠笑著下達了最后的命令。
……
當晚。
整個齊郡府,都沉浸在一片歡樂的氣氛中。
一個個振威營的士卒,揣著沉甸甸的銀子,回到了家中。
當他們將那筆巨款拍在桌上時,他們的妻兒父母,無一不被震驚得目瞪口呆。
短暫的死寂之后,便是撕心裂肺的狂喜與哭泣。
“他爹,咱們……咱們有錢了!”
“兒啊,你出人頭地了!”
這些曾經在鄉鄰面前抬不起頭的軍戶家庭,在這一夜,徹底挺直了腰桿。
酒過三巡。
士卒們在家人與鄰里的簇擁下,滿面紅光地吹噓著戰場上的見聞。
“你是沒看見,咱們校尉大人那叫一個神!他說匪徒午時三刻懈怠,咱們沖進去,那幫龜孫子褲子都還沒提上呢!”
“什么狗屁過山風,在咱們的三才陣面前,跟紙糊的沒什么兩樣!”
“跟著陳校尉,別說三十兩,三百兩都能掙回來!”
陳遠的名字,和他那神乎其神的練兵之法,經由這些最基層的士兵之口,被不斷地神化,傳遍了齊郡的每一個角落。
……
陳遠將后續的軍營事務,全權交給了張大鵬與幾名新提拔的佰長。
自己則換下戎裝,一身輕松地返回了家中。
連日征戰積攢的疲憊與殺氣,在推開院門的那一刻,便悄然消散。
“夫君!”
三道身影,幾乎是同時迎了上來。
葉窕云、葉清嫵、葉紫蘇,她們挺著已經十分顯懷的肚子,小心翼翼地走來,一雙雙美眸中,寫滿了刻骨的思念與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