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話說得多了些,今天的晚食比平日晚,但卻豐盛地讓人看不過眼來。
柳葉端著碗給大家分飯,每人一碗白花花的大米飯,沒摻一粒雜的,一大碗的燉肉散發著香氣,老遠就能聞到了現在一見更是不停讓人咽口水,昨兒剩下的雞湯熱了熱,一盤撒了香蔥碎的醬油點豆腐,還擱了香油呢,一盤醋溜黃瓜,青嫩的喲,過年都沒這么吃的!
眾人吃的頭也不抬滿嘴流油,只有月橋吃相斯文,柳葉心疼閨女,提前就把最好的給挑出來單獨放了一碗給她,旁人也沒意見,還覺得理所應當。
當然除了齊春紅,沒嘀咕那是她有得吃,堵住了嘴,一筷不停專夾肉菜,哪里還有空說話。
等吃的差不多了,月橋才道:“大哥,明日你跟我去鎮上,大夫說得看看你的腿才能知道能不能治。”
周瑞一口米飯卡在嘴里,差點噎住,好不容易才硬生生咽了下去,才怔怔問:“我的腿……還能治嗎?”
“這得讓大夫看過才成。”
周瑞先是眼睛一亮,隨后黯淡了下去,片刻后搖了搖頭:“這么多年了,算了吧,看病吃藥又是一大筆銀子。”
“這世上能花銀子辦好的事都不是難事,最難的是花銀子也辦不了的,若是能把腿瞧好,那多少銀子也值當,可不能白白耽誤了機會。”
“可是……”
周老二發話:“聽你妹妹的。”
長子的腿一直就是他的心病,當初多聰明伶俐的一個孩子,卻因為這腿整日被人叫瘸子被人看不起,成了如今的性子,是他這個爹沒用了。
對于這事全家人都贊同,周瑞反對無效,只能聽從。
“娘,家里雖說比別的村里人好些但也不富裕,嫂子一出手就又是送豆腐又是送豆干的,再厚的底子也撐不住呀。”李娘子一進屋就告黑狀,恨不得嚷嚷的一家子都知道。
周老嬸看過來,“怎么,你嫂子送誰了?”
“還不是周二叔家的周慶,那一家子平時連個豆腐都買不起,也就大哥大嫂還巴巴的送去,那可都是銀子。”李娘子見不得周老二家好,這兩日過的不順,把氣都撒在周慶頭上,“娘你也不管管?再這樣下去家里都要被掏空了!”
康娘子正好進屋聽見一耳朵,這妯娌真是日日不消停,她冷笑出聲:“前日家里做完面條還有些白面剩下,我本來想烙點餅子的,第二日卻不見了,也不知道是哪只搬空了家里的耗子偷了。”
李娘子臉色登時就變了,那白面是她拿回娘家去了,這不就是赤裸裸罵她是偷油的耗子嗎?
“嫂子你……”
康娘子把手里的紙包一拍,硬氣道:“看清楚了,春芳齋的糕餅,周慶剛送來的,我不過回了塊豆腐而已,你就這樣忍不住告狀來了,弟妹,你這心眼真是連根針都比不上!”
“什么春芳齋的糕餅,他家也買得起!指不定里面裝著什么糊弄你呢!”
“夠了!”王老嬸做著豆干的手不停直接道:“老二媳婦,以后廚房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娘!!”李娘子氣急,心里大罵婆婆偏心眼,“我可是一心向著家里的!”
見婆婆壓根沒理會自己,咬著牙出去了。
王老嬸子對這個小心眼的二兒媳一向是看不上的,要不是這李氏長得不錯把兒子迷的神魂顛倒鬧著非要娶,她才不要這樣的。
而大兒媳就不同了,人和善也孝順,親家一向是客客氣氣的,大兒子也有本事撐得住家里,她心里自然就偏著大房。
“周二娘真回來了?”
康娘子點頭,“真回來了,我今日去鎮上瞧見她了,這周二娘看著就不是一般人,說話做事打扮都跟我們這種鄉下婆子不一樣。”
“雖說是做奴婢的伺候人的,但到底是大戶人家人家出來的,說不定有本事著呢,村子里都傳遍了,她回家是馬車送回來的,送她回來的人可是帶著刀的。”
康娘子回憶著,“據說那馬車里可是搬了不少東西,今兒周二娘一去鎮上周家就買了騾車,指不定是真帶著不少銀子回來的。”
王婆子想了想又說:“明兒你再送些我做的豆腐豆干去,跟二娘多交好,別學那眼皮子淺的。”
“我知道了娘。”
換上新被褥,睡的雖然還是木板,但沒那么膈人了,周小滿偷偷在背面上打了兩個滾,棉花被真軟真舒服啊。
棉花價貴,到了冬日里她都是穿蘆花衣的,有一年冷的瑟瑟發抖還要去洗衣裳,見朱家的姑娘穿著棉衣,她心里可羨慕-->>的緊,想著哪一日要是自己也能穿上就好了,沒想到現在不僅有了新衣裳,還有了新棉被。
周小滿偷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