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娘子一大早就送了豆腐腦過來,“這是剛做的,我公爹說你為了族里盡心盡力,我們家也沒什么好東西,就送點自家做的豆腐腦來,你要是喜歡,我明兒再拿來。”
周月橋見豆腐腦白嫩嫩的,點了醬油灑了小蔥花,還冒著熱氣呢,當即拿了個調羹出來,“多謝堂嫂了,這豆腐腦我很喜歡。”
康娘子也是一臉的笑意,覺得周月橋是敞亮人,“二娘,村子里的人閑話多,但大多沒什么壞心思,有什么你也別往心里去。”
“我知道,昨天那么一出恐怕沒少人在背后說我是母老虎吧。”
昨兒她在家做豆腐,沒湊上熱鬧,只是事后聽公爹說起來覺得心驚動魄,但也佩服周二娘的果敢,換了自己肯定是做不來的。
“這倒是沒有,我聽說你大伯娘上次來鬧了一通,傳出她偷侄女東西這件事后,她小兒子的親事就黃了。”
周月橋咽下一口豆腐腦,心里幸災樂禍,嘴上卻說:“好人家的姑娘要是進了這么家門,有這樣一個婆婆也是作孽。”
作為過來人,康娘子又豈能不知?自己是幸運,公爹明事理,婆婆待自己也好,村子里被婆婆搓磨的媳婦不少,前兩年還有個被折磨的上了吊的。
“誰能做你家的媳婦才是幸運呢!”康娘子笑瞇瞇地瞥了眼自己拿了豆腐腦呼嚕呼嚕喝個不停的齊春紅,只覺得她不知足。
“你家老三的婚事有著落了嗎?”
周月橋搖了搖頭,“我娘急著呢,堂嫂幫著相看相看,家境好不好無所謂,主要是家里人跟姑娘的人品。”
有了二娘的周家果然是不一樣了,從前都是姑娘家挑周慶,現在恐怕是周慶挑姑娘了,周二娘必得掌眼,這可不知多好的姑娘才能入她的眼。
“我替你留意著。”
兩人說了會話就有人上門了,是個陌生的聲音,“是周二娘家嗎?”
昨天還是周老二家,今兒就成了周二娘家,果然地位不一樣了。
“是呢。”周月橋把門打開,一個面生的娘子笑著站在門外,圓圓的臉挺福相的,一身衣裳雖然陳舊卻洗的干凈。
她有些靦腆:“我聽說周家的二娘在收繡品,想來問問。”
“我就是周二娘,進來吧。”
那娘子跟了進來,見到康娘子笑了笑,隨后把繡品拿出來遞給月橋,“你看看。”
料子很是粗糙,也不知道是從哪里撕下來的一小塊,繡了朵小小的野菊,因著絲線的緣故顏色單調,但針腳細密,栩栩如生,倒是讓她眼前一亮。
“不知娘子怎么稱呼?”
“我夫家姓常。”
“常娘子,這繡品我收不了。”
常娘子眼神一暗,有些沮喪,但還是努力維持著笑意,“那我就不打擾了。”
“這個我收不了,但你要是愿意,我可以給你料子繡線以及花樣,你拿回家繡好了再賣給我。”
常娘子一喜,“當然愿意了!”
周月橋進屋拿了一幅梅花的圖案,配上絲線,想了想還是拿了塊細棉布。
常娘子接過歡天喜地的走了。
“這位娘子不是我們村的。”
周月橋見康娘子沒有跟她寒暄大概就明白過來了,“或許是附近村子的,身上還有未干的露水,鞋底沾泥,應該是很早就上路了。”
“你觀察的還真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