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胡商怎么長得都跟我們不一樣?”周慶顯然對上午的見聞心有余悸,小聲嘟囔:“都跟鬼上身了似的。”
胡餅老板哈哈大笑,“我小時候第一次跟我爹來市坊也害怕地很,回去還做夢夢見自己被藍眼睛的人給抓走了呢!”
周慶像是找到了知音似的,“我就說!”
“沒事,這胡商除了長得不一樣,其他沒什么不同的,還有胡姬呢!那叫一個美貌。”胡餅老板神色向往,表情回味,“我就遠遠見過幾次,聽說胡姬跳舞那叫一個好看。”
“胡姬?”
“就是胡人的舞姬。”周月橋接口,“胡人的舞跟我們這的不一樣,老板你難道還見過胡姬跳舞?”
“哪能啊,那都是大戶人家的老爺少爺們才看的起的,我這種小老百姓哪夠格,餅好嘞!我做的胡餅可是全市舶司最好的。”
剛出鍋的碎肉燒餅還冒著熱氣,用油紙包了遞過來,周月橋接過咬了一口,滿滿都是麥香混合著豬油渣的香氣。
“嘶……真燙!”
攤主樂呵呵的,“要不要來一碗骨頭湯?大骨頭熬了一晚上,一文錢一碗,來我這攤子上買燒餅的都喜歡這么搭著。”
“那就拿兩碗。”周月橋瞧著這兒人聲鼎沸的,來來往往的人像他們這樣來逛街市的不少,靠近碼頭有許多腳夫家丁,背著一樣樣東西或是從船上下來,或是拉上船去。
而穿著像是管事模樣的人坐在小棚子里清點著貨物,偶爾起身跟相識的人寒喧一番。
“這艘是從番邦來的,你看那個船舷樣式,跟我們這里的不一樣吧。”
周月橋點了點頭,確實是異域風情,船帆也是異域的花紋,就是不知道具體是哪國來的。
下來的人也穿著不同于他們的服飾,個頭高大還曬得黑黑的,海上艱辛,一個個都面黃肌瘦的,一下船就鉆進了食肆吃食攤子大吃特吃。
老板又指著另一艘:“那艘估摸著是再南邊來的,商人應該帶著不少的海貨,有些品相不好的或是小商販銀錢不夠充裕的就會在街市出售。”
周慶好奇:“那品相好的呢?”
“當然是早就被大戶人家定好嘍,或是要運送去京城,更能賣的上價。”
王府里年年都會采買曬干的海貨,但數量并不多,她這樣做奴婢的偶爾才能分到些剩下的。
在外面想買些好貨更是不容易,古代這種社會在哪都是階級分明的。
不過說起來在她那個時代不也是如此嗎?只能說牛馬在哪里都是牛馬,沒有過硬的背景想跨越階級實在太難。
與其累死累活的努力去爭取一個可能的未來,當然這個未來里還不乏一招不慎全家倒霉的可能,還不如躺平來的輕松自在。
周月橋數了數空間里的銀票,欣慰地又喝了一碗大骨頭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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