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弄臟衣裙在家里穿的都是細棉綾緞一類的料子,錦緞很少穿,最近有些忙她也沒時間更新自己的衣柜,看來有空得去成衣店瞧瞧了。
院里已經忙了起來,鄒云娘伺候完齊春紅出來,小跑過來說:“嫂子說想吃你做的茯苓糕。”
周月橋抽了抽嘴角,“她這算是得寸進尺嗎?”
鄒云娘小小點了點頭,“要不二姐你教我?我來做。”
“也成。”
周月橋回房拿了茯苓粉,又把上次在江寧買的小鮑魚拿出來泡上,準備晚上做一頓大餐給家里人補補。
“爹呢?”
“早食都沒吃就出門。”鄒云娘也不敢管公爹的事,在周家她第一聽的是自家相公,第二就是這個二姐了。
周月橋點了點頭,看了眼大門:“爹恐怕是急著去大房送銀子呢,你們看好自己的私房就成,少管大房的事。”
會變得不幸。
“相公說他都聽二姐的。”
“我也聽你的二姐!”周小滿正好聽見這句話,連忙也說道。
周月橋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她手里拿著幾只洗好的小紅薯,看樣子是要去廚房,但也沒急著走,等鄒云娘走了去忙別的事,才小聲對她說:“昨天娘睡在我屋里。”
周月橋沒意外,“娘說什么了?”
周小滿搖了搖頭,“倒是沒說什么,就是看著心情不大好。”
“我去看看娘。”
周月橋進去的時候柳葉正盯著灶火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娘,小滿洗了幾個紅薯,放灶火里烤著。”
柳葉連忙接過來推進灶火里,又加了一把柴把火燒的旺旺的,鍋里正煮著肉粥,混著糯米,掀開鍋蓋就冒出來一股子米香味。
“娘,等會兒我做菱角糕你吃好不好?”
柳葉笑著,“你做的娘都愛吃。”
周月橋走過去不甚雅觀的蹲在她身邊,灶火燒的旺,還挺暖和,她打了個哈欠,“天氣要變涼了,我準備過幾日跟三郎去趟江寧,把家里的藕粉給賣了,再買些……”
“你爹把家里的銀子都拿走了。”柳葉難得的打斷了她的話,“除了之前攢下的,還有你們交給公中的,有四兩半。”
柳葉的語氣里難掩失落,“還有那塊你從江寧給我買的那塊紫色的緞子,我本想著等你出嫁的時候做成衣裳穿的,一并給你爹給拿走了,說要給你奶做新衣,說是你奶操勞了一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好的衣裳料子,我一個做媳婦的不該私藏。”
周月橋聽得直皺眉,“娘,你是心疼銀子料子呢?還是對爹失望了呢?”
柳葉沉默了一會才艱難道:“其實你爹他,除了太孝順跟太重視他大哥,別的……至少在這之外,他對家里還是很好的。”
“當年分家了,家里沒有什么糧食,他就出去找草根樹皮吃,把口糧留給我們,后來又天天想著法子掙錢買地,什么臟活累活他都做,沒一天歇息的,腰都壓彎了。”
這些周月橋都是知道的,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都有弱點,而周老二的弱點就是愚孝。
這日子吧有些時候只能且過且的,難不成她還能去攛掇她娘跟周老二和離?
她倒是無所謂,但家里的兄妹呢?爹再不好那也是爹,和離聽著瀟灑,但對女人來說背后所承擔著多少流蜚語?
對于古代的女人來說,嫁人相夫教子便是一生的命運,而她娘是個傳統禮教下的女人,溫和怯懦,一切都以丈夫兒女為重,她自己呢?怕是都沒想過吧。
周月橋也沒有說些什么女人要獨立的話,這個時代沒有強大背景實力的支撐,任何出格都是致命的。
好在家里就周老二一個想不開的,只要兄妹齊心一致對外,那他就翻不起什么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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