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容作揖,又是君子端方的謝大夫,“鋪子里缺葛入藥,我冒昧前來問問。”
“-->>有有有,近來家里挖了不少。”周老二興高采烈地指揮兒子去搬葛根,周瑞老實沒多想,倒是周慶眼睛不停在二姐跟謝大夫之間來回轉,企圖看出些什么。
“這些都不急,你們要進山?正好我也要去采藥,是否方便一起?”
“這有什么不方便的!”周老二大大咧咧,背上鋤頭就一馬當先往前,周月橋故意落在了后面,跟謝容一道小聲說著話。
山里已經有些冷了,她出門的時候問鄒云娘借了件深色麻布的外衣。
山里灰塵大,她的衣裳大多穿不了,也沒戴什么首飾,整個人灰撲撲的,倒是被謝容給看去了。
周慶很快就發現了一棵攀附著大樹而生的葛根,拿出鋤頭哼哧哼哧的挖了起來,周月橋在附近轉了轉,沒找到什么。
山里有些地方已經鋪了落葉,早起的露水還沒散去,踩上去有些濕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
她拿了根細木頭在周圍敲敲打打的,就怕哪里躲著條蛇什么的,不注意躥出來咬你一口。
謝容就在她附近挖些看見的草藥,周月橋一眼看去都是路邊可見的,哪里需要進山里來?
她還察覺到謝容不時偷瞄她的眼神,完全就是陷入了熱戀的小年輕模樣,哪里還有初見時高嶺之花的姿態。
“這么小一個。”周慶對著剛挖出來的葛根嘆息,“這東西可真是要碰運氣,我費了老大勁呢。”
周月橋看過去,“也不小了,只是比起昨天的來說難免有落差,繼續努力。”
“二姐你小心著點。”周慶把葛根丟進竹筐里,“別往草多的地方去,也別走遠了。”
“我知道,又不是小孩子了。”
剛才謝容偷偷塞給她一包藥粉,是驅蟲蟻的,還說來的匆忙只帶了一包,都給她用,周月橋也不客氣,庫庫就往自己身上倒,她最怕蟲蛇了,看見都能起雞皮疙瘩。
一行人慢慢往里走,突然周慶喝了聲:“誰?!”
周月橋猝然回頭,只見身后的樹叢間似有人影晃動,周老二一皺眉,大步走過去沒一會就抓出兩個人來。
看臉是村子里的人,周月橋記不得是哪家的了。
“你跟著我們做什么?”
“誰說跟著你們了?這后山誰都能來。”那男人被抓到還死不承認,梗著脖子,“我們天天進山來挖筍子的!”
這個時節竹林子開始長筍子,進山挖筍子的人確實還不少,如果不是竹林在另一面,周月橋都要相信了這話。
周慶一把抓過他們背上的簍子,里面空空如也,他冷笑一聲,“挖筍子挖到這里來了?你是第一次進山不知道竹林在哪?”
“我迷路了不行嗎?怎么你們走過的地方我就不能走了?你們周家人還真是霸道!”
周慶還要理論,周月橋攔住了他,“他咬死了不承認我們也沒辦法,快些走吧,否則下了雨樹根子就不值錢了。”
周慶放下手狠狠瞪了他們一眼,“再跟著別怪我下手不留情。”
那兩個人一縮腦袋,對上人高馬大的周家人他們壓根打不過。
這兩人確實是沖著他們來的,為的就是弄清楚周家人天天進山在做什么,周家老宅里還日日有動靜,他們肯定是有了賺錢的門路卻不告訴他們,太過分了!
人心浮動,經不住誘惑,最近越來越多人來打探,連老宅子外也有人蹲守著想打探,周老二都不止趕過一回了。
但大家都是村里人,人家只是蹲在外面也沒做什么,總不能真把人給打罵一頓吧?
好在老宅子之前已經加固了圍墻跟泥屋,他們每日也都把洗的粉帶回新宅子里,又把剩下的鎖進屋里,才沒被人給發現。
但是這樣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
財帛動人心。
周月橋打算這個月過后就不做葛根生意了,一來是冬日的山里危機四伏,餓急了的猛獸易出現,二來是要做更穩定的買賣,哪怕賺的少些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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