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來旺的婚事最終還是他親自上門來請的,而且是一大早就來了,說辭誠懇,讓周老二都不好拒絕。
周月橋估摸著爺奶跟周老大那邊估計是真不想讓他們去,畢竟兩家人的矛盾現在村子里人盡皆知。
但周來旺的親事都是靠著這個二叔家的面子得來的,要是婚宴上二房一個都沒出席讓新娘子家怎么想?
而且有二房這么一門發達的親戚,雖說三番兩次被下了面子,但打斷骨頭連著筋呢,哪是說不要就不要的,日后還想不想撈二房的好處了?
所以說這個周來旺看著懦弱,大家嘴里的老實人恐怕才是大房最聰明的那個。
而那天周瑞周慶跟月橋小滿都去了鎮上,除了送貨之外還有進些年貨回家來,但也是有意避開了這天。
家里不能沒人,周瑞周慶不在家齊春紅跟鄒云娘也打著女人不好單獨出門走親戚的旗號,所以就只有周老二去了大房,算是給了個面子,又好像沒給。
哪怕有人說閑話也不在意,畢竟是大房先不做人。
鎮上倒是熱熱鬧鬧的,置辦年貨的人不少,去米行買了幾十斤的精米白面糯米小米的,各色干果果子也不能少,年關時是生意最好的時候,各家鋪子都是卯著勁進貨,偶爾還能買到些平日里沒有的東西。
比如這回周月橋就買到了蜜煎香藥跟鳳棲梨,都不便宜,這還是掌柜的知道周月橋出手大方是有錢的主才拿出來的,普通人他都不會拿出來。
周瑞還跟著周慶去了香粉鋪子,讓周月橋挑了盒胭脂給齊春紅,這些周慶都給鄒云娘買過。
倒是周小滿興致勃勃地買了盒蘭草香的面脂給自己,她現在被二姐帶著再也不是到處跑的野丫頭了,吃得好了,又少干粗活,小臉白凈光滑了不少,連手上的繭子都褪了些,穿上嶄新的棉襖戴上珠花,說他是哪家小門戶里的小姐估計都有人信。
前些時候向萬掌柜賣了一批杏仁,整六十兩銀子,每人都分到了銀子,再加上有腐乳這個穩定的進項,現在花起來自然也就不摳摳嗖嗖的了。
除此之外周月橋幾個還湊錢給柳葉買了只素銀鐲子,從前是沒條件孝敬,現在可不一樣了。
只是周老二平日里似乎沒什么喜好,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要送什么表表心意,就去酒坊打了兩壇子上好的黃酒。
他們幾個逛的高興了,但周家大房那里可不平靜。
周老二一出現就被圍了起來,周老大覺得被弟弟搶了風頭非常的不高興,而周老頭跟魏婆子見只有周老二一個人來,柳葉以及其他人都沒來登時變了臉色,繼而是一通指責。
周老二也沒說什么,默默把早就備好的禮給送了,花了他小半兩銀子置辦呢,但周老大并不滿意,章翠花還給冷臉,話里話外都是二房現在發達了,送的禮卻這么寒酸是不把爹娘放在眼里。
但周老二現在也不像從前那么愚孝了,旁人自然是幫著打圓場的,吹捧個不停,等到新娘子家里人來了也多是圍著周老二轉,大房的的人再不懂事也不會在自家兒子的婚宴上鬧開,只是對這個新媳婦有了成見,之后的日子那自然就說雞飛狗跳的。
這邊宴席剛吃完呢,天上就下起了雪,而且越來越大,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
而眾人紛紛告辭,但周老二走的時候卻被妹妹給叫住了。
周鶯前-->>日趕了一天的路,一大家子就住在大房這邊,但茅草屋不但擠,還漏風,連條正經被子都沒有,兒女都在怪她亂說話,這個大伯哪有發達?
如今她見了真正發達的,還是這么老實好說話的二哥,當然不肯放過。
周老二也有將近一年沒見過妹妹了,畢竟是血親,而這天氣天寒地凍的,想著家里還有空屋子,于是就是答應了下來。
周月橋他們回來的時間正屋里正坐滿了人,周鶯正指揮著柳葉給自己倒糖水,衛海跟衛燕子吃肉餅吃的滿嘴流油,還嚷著要吃白米飯。
“怎么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