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二梗著脖子:“你不一樣,老祖宗都說了女人不能沾書,會生晦氣的!”
周小滿不滿意了,“哪個老祖宗說的?”
周老二又噎住了,“就是、就是一代代傳下來的,都這么說!”
“這位老祖宗真這么厲害說的話真是對的,怎么沒讓周家興旺起來?世世代代都是泥腿子呢?既希望女人能相夫教子,又不希望女人讀書識字明理,那拿什么教育子孫后代?”周月橋可吃這套,直接問周瑞:“大哥,村子里可有人能教讀書?”
她原打算自己當這個老師的,但家里現在活計多,不可能所有人都在同一個時間放下所有事來上課,再加上讀書也得有天賦,學的有快有慢,若是所有人的進度都不在一條線上,那她就得一個一個抓,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她是回家來養老的,不是來給自己找麻煩的。
那就索性找個能教的先生來,讓他們輪流去學。
“村子里讀過書的人少,也就朱家的大孫子,葛家大兒子是個童生,還有村長家的兒子也念過書,不過考了幾次沒考上就不讀了,說是沒這個天賦。”
周月橋毫不猶豫道:“當初我拒了朱家的婚事,難免不會懷恨在心,怕是教也不會用心,村長與我有過節,先問問葛家的那位再做打算吧。”
周瑞點頭,看了眼畏怯的周老二在心里嘆了口氣,“我明兒就去問問。”
“他若是愿意你們三兄弟就一人交一份束修,只要能寫會讀就成,至于娘,你們就跟我學。”周月橋不容置疑道:“這個世道多學一點沒什么不好的,今日你們所學到的日后都是能安身立命的本事。”
她都這么說了其他人自然不會有異議,只有周老二憋出一句:“家里活忙。”
“最近江家也沒活,就讓江樹來幫忙送貨吧,三郎你先帶他一陣,以后就讓他跟四郎一起送鎮上的貨,鎮上都是熟客了,不會出什么差錯。”
這年頭人工多便宜,因果兩個長工完全不是事,江樹她觀察了許久,江家都是老實人,江樹也是,干活賣力還聽話,最重要的是有感恩之心。
“至于一些力氣活大可以交給薛老二,只要不教他最重要的步驟就好。”
這下周老二也沒話說了,定下了也就各自回房了。
今晚的月色都被擋在了云層里,微微下著細雨,打在臉上有些涼颼颼的,風也冷了些,但周家眾人心里都是火熱的。
周老二把銀子交給柳葉讓她藏起來,經過那么多的事他已經決定不再沾手家里的銀錢了,否則被爹娘一哭訴糊涂起來又敗光了銀子,讓家里人失望。
“那我就收了?”柳葉把銀子放起來又數了數,高興道:“買了騾子還能剩下不少,家里的糯米快吃完了,二娘喜歡,下次去鎮上再買些,還有紅棗,二娘說了多吃紅棗補身,地里的雪化了,我想再扯兩塊布給蘭娘做肚兜,小孩子長得快,還有你身上這件……”
周老二看著燈火下的妻子絮絮叨叨地說了一通,他忽然發現柳娘似乎變年輕白凈了,身型也胖了不少,似乎連面相都不一樣了,跟從前天差地別。果然是他太沒用了,都不能讓柳娘過上好日子。
周瑞這里側身擋住齊春紅探究的眼神,把銀子放進錢匣子里。
齊春紅迫不及待搖頭晃腦想看清:“分到多少銀子?”
周瑞不答,看著匣子里那根小小的銀簪猶豫了一會還是沒把它拿出來,又把匣子合上放回衣柜內。
“沒多少。”
“你防著我,你們家都防著我!”
齊春紅氣的眼睛都紅了,自從家里開始做買賣,銀子不用全部上交給家里,但周瑞也從來沒有讓她碰一下分下來的銀子。
周瑞看了她一眼,“從前我把省下的銅板交給你保管,結果呢?”
齊春紅理虧,但還是氣道:“連鄒云娘這個克夫的都能分銀子,憑什么我不能?”
“弟妹整日里在做什么,不是在廚房里做腐乳就是在打掃給家里做衣裳,你又做了什么?她還得伺候你!”
“你就是嫌棄我沒給你生兒子!”
周瑞一個頭兩個大,“這跟兒子有什么關系?閨女我也喜歡。”
齊春紅把蘭娘往床-->>上一放就要跟他理論,“你是長子,就該繼承家業,這腐乳生意以后也該給你,不就是因為我沒生兒子嗎?分銀子都獨獨越過我!而且憑什么周二娘能拿那么多?她平時也不做活計,比我還清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