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橋捧著茶碗笑道:“難道我還會怕她?”
孫嬤嬤瞪了月橋一眼,“雖說是妾室扶正但也占著點孝道,你若真嫁到他們家去……聽說謝家大郎的爹似乎沒什么出息,撐不起家里,還納了兩房的妾室,不但有庶子還有庶女。”
周月橋調侃,“謝家果然有些家底,養得起這么多人。”
“好歹是世代行醫,有田產有鋪子,總歸是能攢下些家底的,有多少不好說,那是個能揮霍的,又有李家女這么個繼室攪和,日后有的鬧呢。”
“聽謝容的意思他祖父祖母應該是明事理的,否則也不會如此看重他,那繼室想嫁娘家女不也沒得逞嗎?不過那弟弟我瞧著倒不像是省油的燈。”
“哦?”孫嬤嬤來了點興趣。
周月橋想了想說:“表面儒雅隨和,但眼中藏奸,不過能叫我一眼看破,還是太嫩了。”
“你可別得意,謝家大郎還有個二叔呢,聽說有些作為,估摸著不會服氣一個不爭氣的老大,憋著口氣呢我,這也不是什么好想與的。”
“我原以為謝家門戶不大,卻沒想到竟有一大家子的人,還個個包藏禍心啊。”
“怕了?”,孫嬤嬤接著又搖了搖頭,“差點忘了你這丫頭是什么人了,方家比起謝家不知富貴了多少倍,王府又是天家門第,你都能如魚得水,怎么會應對不了這么幾個普通婦人。”
周月橋笑嘻嘻的,“這么明火執仗的來恐怕也是個蠢的,方府王府里的夫人姨娘我見的多了,哪個不是有八百心眼子,嬤嬤不用擔心。”
“就怕最毒婦人心。”
“可我日后不也是要做婦人的?況且謝容也不是那種耳根軟會被人拿捏的人,大不了收拾了包袱跟他去做游醫,瞧瞧大江南北也不錯。”
孫嬤嬤也笑著,“比起從前你可是活潑了不少。”
“從前小命捏在別人手里,可不得謹慎著,如今是自由身,顧忌少了,能吃能睡煩心事也少,可不就活潑了?”
孫嬤嬤拿周月橋也沒辦法,留了她吃飯,兩人又說了許多的話,說到夏桐秋霜在京城開腐乳鋪子的事也覺得不錯。
“你們這三個丫頭就折騰去吧,背靠著大小姐總不會吃虧的,只是切記不要太張揚了。”
“楊嬤嬤手底下還有自己的買賣呢,主子寬容,我們也就是小打小鬧賺些零花而已。”
“知道主子寬容那就記在心里切不可忘記了,王府里的怎樣的日子你也知道,規矩大容不得一點差錯。”
“我醒的,您就放心吧。”
從孫家出來,周月橋也沒急著回去,反而沿著小巷子慢慢走著,她算是生面孔,從孫家出來,街坊周圍有人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她,她也不在意。
腳下的青石板上有不少碎裂的痕跡,是時日久了又有車馬經過碾壓成的,不過倒是挺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