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小醫仙腳步一停,雙手趕忙撐住膝蓋,微微彎著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脯劇烈起伏,仿佛風箱在拼命運作。
好一會兒,她才開始小口小口地喘息,試圖讓紊亂的氣息慢慢平復下來。
隨后,她費力地從背后背著的藥簍里取出水壺,手指顫抖著拔掉塞子,仰頭便連喝了好幾口。
那清冽的水順著喉嚨流下,發出“咕咚咕咚”的聲響,這才總算緩過勁來。
“你這身子,也太嬌弱了。”
蕭乾站在一旁,氣定神閑地靠在路邊的山石上,還悠然自得地伸了個懶腰,瞧著小醫仙這副氣喘吁吁的狼狽模樣,忍不住道。
小醫仙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從懷里掏出手帕,輕輕擦拭著額頭上豆大的汗珠。
經過這一路的相處,兩人漸漸熟悉起來,當下毫不客氣地說道:“我只是個醫師,也沒什么修煉天賦,哪能跟你這天才比。”
她的眼眸里不自覺地閃過一絲黯然之色,仿佛有片烏云悄然遮住了原本明亮的光芒。
身為醫師,只能困在這小小的青山鎮,每日與藥材和病患打交道。
雖說也能治病救人,可心底總歸還是有些遺憾的,就像一只渴望翱翔天際的鳥兒,卻被折斷了翅膀。
蕭乾愣了一下,像是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不妥,趕忙撓撓頭,試圖安慰她:“呃,沒事,你配置毒藥的能力很強,實在不行也可以當個毒師,保證沒人敢惹。”
在他看來,小醫仙既然擅長調配毒藥,要是走毒師這條路,說不定也能闖出一番名堂來,在這斗氣大陸上擁有屬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小醫仙一聽這話,立馬直起身子,氣鼓鼓地看著他,杏眼圓睜,大聲說道:“你不知道毒師在斗氣大陸上人人唾罵嗎?!”
在這片大陸上,人們普遍崇尚光明磊落的斗氣運用,認為那是力量與榮耀的象征。
而毒師總是用毒藥暗中傷人,手段不夠光明,總是在陰影中行事,所以向來被眾人鄙夷唾棄,如同過街老鼠。
她可不想淪為被人指指點點的對象,成為眾人眼中的異類。
“毒斗氣也是力量的一種,關鍵的不是力量屬性,而是力量的使用方式,沒必要因此避忌。”蕭乾滿不在乎地說道。
他來自不同的世界,觀念和斗氣大陸本土居民不太一樣,在他眼里,只要能發揮出力量的價值,又何必拘泥于形式。
力量本身并無善惡之分,關鍵在于掌控它的人如何運用。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小醫仙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輕聲問道:“你真這么想?”
她從未聽過有人如此看待毒師這個職業,蕭乾的話就像一顆投入心湖的石子,在她心底泛起了層層漣漪。
那些一直以來根深蒂固的觀念開始動搖,讓她忍不住重新審視起自己一直以來對毒師的看法。
“你這么心地善良,就算是毒師,也只會救人,而不是害人。”
蕭乾語氣篤定,說得斬釘截鐵。
在他看來,小醫仙骨子里的那份溫柔善良是藏不住的,就像黑暗中的明燈,就算真涉足毒師這一行,也絕對不會走上歪路,而是會用自己的能力去幫助更多的人。
小醫仙聽了這話,卻覺得有些好笑,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善良?就因為我是醫師?”
“不,”蕭乾笑著搖了搖頭,耐心解釋道,“這一路走來,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會特意避開路上一些小動物,生怕踩到它們,甚至還放走了兩只無意沖撞過來的魔獸。以小見大,這些細節往往能看出很多東西。”
小醫仙聽了,忍不住瞄了他一眼:“你這人,大部分時候很粗心,有些地方又細致得很。”
蕭乾一聽就不服氣了,立馬反駁道:“我哪粗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