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探脈?
陸昭寧猝然抬眸,對上他那深邃如淵的眼睛。
本能地掙扎了下,手腕,被抓得更緊了。
顧珩面上不顯輕薄之意,只有審視。
指腹按著她腕部,好似按著她命脈。
霎時間,陸昭寧緊繃著,一動不動。
“沒有一絲中藥跡象。”他緩緩道。
陸昭寧瞳孔微縮。
他也會探脈嗎?
顧珩松開她手,“春桃并非中途出差錯,那就是,從一開始,你便知曉異常了。”
陸昭寧眉心擰了擰。
“也有可能是她一開始就”
顧珩反駁她,“如此重要的事,起初不可能犯錯。”
陸昭寧的臉色異常平靜,抬眼,直視著他。
她也不裝了,唇角輕扯了下。
“世子究竟想聽我說什么?
“說我早知茶里有藥,故意反過來坑害林婉晴?
“還是想聽我認罪伏法,去侯府,向林婉晴賠不是?”
說話間,為了增強氣勢,她無意識地上前兩步,在站位上壓過坐著的顧珩一頭。
顧珩端起茶盞,揭開茶蓋,輕輕撥開表層的茶葉,似有若無地勾起唇。
“你是覺得,我會無聊到做這種事?”
陸昭寧彎唇淺笑。
“世子一路尾隨,不就是覺得我可疑,來調查質問我的嗎。
“若我猜錯了,請恕我愚鈍。這里只有你我二人,有些話,您大可明說。”
她態度平和,甚至還保持著微笑和恭敬。
可她的辭帶著鋒芒。
就像一把把軟刀子。
顧珩低頭喝了口茶,緩緩道。
“一道賜婚圣旨,早已將你我二人綁到一塊兒。揭穿你,于我何益?”
陸昭寧沉默了。
的確。
這對他沒有好處。
那他問東問西的作甚?
顧珩抬起頭來,平靜地看向她。
“世人皆知,你是我求娶的世子夫人,你若品行不端,我豈能獨善己身?”
連著兩問,令陸昭寧更加疑惑。
她定了定神,“那么,世子究竟想”
“我想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何想。”顧珩截斷她的話,將一份東西放在茶幾上。
陸昭寧疑惑著打開一看。
竟是關于那贗品一案,相關人指認春桃的供詞。
她抬眼,看向顧珩。
“此案是世子你暗中相助?”
難怪掌柜的查得那么快。
她竟誤會了他。
顧珩起身,“時辰已晚,不打攪了。”
陸昭寧眸光微動。
他既避而不答,自己也無需多問。
只是,于情于理,也該謝他。
“我送世子出府。”她端著溫柔笑容跟上。
顧珩斜睨了一眼。
此女變臉如斯,堪比六月的天,晴時風和日麗,陰時暴風驟雨。
陸府門外。
陸昭寧站在那兒,一直微笑著目送馬車離開。
車廂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