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你是關于自己的婚事?”
隨即又繼續道:
“她很急切想嫁人,而選擇了你是嗎?”
坐在上手的男人目光分明冷漠平靜,可卻無端讓人覺得眸底的風暴太洶涌,仿佛帶著無邊的壓迫。
他原本想否認的話,在這種威壓之下,抑制不住地被壓下去,最后遵循著心意開口解釋:
“姜姑娘想招婿,覺得小民有幾分合意,才來約見…”
蕭璟昀唇角揚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倒了杯茶放在尹承志面前,不急不緩道:
“尹公子也答應了?”
“我……”
他猶豫著斟酌措辭:“小民也確實心動姜姑娘給出的條件,只是姜姑娘也確實仁善,給了小民仔細考慮的時間。
不過小民也愿意娶她,既然應下這門親事,也會努力做好為人夫的一切。”
“娶她?”
唇側扯出一抹弧度,捏緊了身上的佩玉,口中溢出嘲諷:
“她給出了什么條件?你可知她已經有未婚夫,你想娶她,又需要付出什么代價?”
蕭璟昀的這幾句話并沒有權勢壓人的意思,可還是讓尹承志面色潮紅。
他唇齒緊抿,心底無端地生出惱怒與自卑。
可他也不得不承認,那般好的姑娘,哪怕是入贅,這輩子也輪不到他能娶到。
自己與姜衿瑤談的繼續讀書的要求,也是為了改變自己當下的困境罷了。
有些東西,他一輩子都難以企及。
譬如面前的這壺茶,若不是今日,他這輩子也不可能花十兩銀子買一壺茶。
又譬如方才他與姜衿瑤分開時,那丫鬟給了他二兩銀子的茶水錢,只是她覺得占用了他的時間,該有的慰勞罷了。
也像他與面前年紀輕輕卻氣勢非凡的男人,他拼盡一切,去爭去搶都難以得來的東西,在非富即貴的人面前,都是臨淵羨魚。
有些東西,有的人努力一生都得不到。
而有些人,生來就可以擁有全部的一切。
“這是許太傅的舉薦信,憑借此信。你可以去淮山書院讀書,由徐山長親自指導你,保你科考進中第,以后謀個外放的地方官也沒什么問題。
這里是二百兩銀票,用做你未來三年讀書的日常所需,這枚玉牌是淮山書院的學生憑證。”
說罷,將一封無名信件以及銀票和一枚柳葉形狀的玉牌,全部推至尹承志跟前簡開口:
“淮山書院的名師大儒,與做贅婿之間,你自行選擇一個。”
尹承志放在膝上的手掌捏得越發緊,他垂下目光看向那封信。
光是許太傅的名頭已經讓他很心動,許太傅是誰?是曾教導過當今天子的人,門生遍布,他的舉薦信,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拿到。
那二百兩銀子,別說用作三年讀書,就是娶妻生子也夠用了。
他今年會試落榜,家里也不會讓他再繼續科考,畢竟做個秀才開個私塾也已經比一般人高太多。
可是他不甘心,寒窗苦讀十余年,就在臨門一腳止步。
淮山書院與鹿鳴書院齊名,但是不管是哪一個,都是他望塵莫及的存在。
而現在,竟然就有個機會,送到他面前了?
能堂堂正正地做官娶妻,誰會想去做那令人不齒的贅婿?
尹承志看著那封信以及對牌,手指輕顫,最終開口:
“我如何能信你?又有何憑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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