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靡的指尖無意識地蜷縮起來,那些被她刻意壓在心底的情緒,在秦宋溫軟的語氣里漸漸松動。
想起這次回來,他明明剛出院,卻還是硬撐著處理孟衿衿的鬧劇,只為不讓她沾染上半分麻煩。
“護著我?”秦靡終于抬眼,眼底還凝著一絲未散的涼意,卻比剛才軟了許多,“你連自己母親的算計都藏著披著,怎么護我?”
這話像根細針,輕輕扎在秦宋心上。他松開攥著她手腕的手,卻沒退開,反而往前半步,將兩人之間的距離壓得更近,連呼吸都能清晰地拂在彼此臉上。
“是我蠢,”秦宋的聲音帶著幾分自嘲的啞,“我怕你知道了會生氣,怕你覺得我連自己人都管不住,更怕你又像三年前那樣,一聲不吭就走了。”
他垂眸看著她,眼底的慌亂幾乎要溢出來,像個怕被拋棄的孩子:“我以為把麻煩都擋在外面,就是對你好,卻忘了你從來不是需要躲在別人身后的人,阿靡,以后我再也不騙你,好不好?”秦靡的心跳驟然漏了一拍。
他絕對不會再次失去她,絕對不會。
她見過秦宋在商場上的冷硬,見過他面對孟衿衿時的銳利,卻從沒見過他這般放低姿態的模樣,連眼底的紅血絲都透著小心翼翼的真誠,讓她那些積壓了許久的委屈,突然就軟了下來。
她別開眼,看向遠處寫字樓的玻璃幕墻,夕陽在上面鍍了層金,晃得人眼暈:“你母親剛被剝奪股份,秦氏還需要你穩住局面,哪有時間管我的事。”
“秦氏的事再重要,也沒你重要。”秦宋伸手,指尖輕輕碰了碰她的發梢,動作輕得像怕碰碎什么,“以前我總覺得,要先站穩腳跟,才能給你安穩,可現在才明白,沒有你的安穩,再高的位置也沒用。”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緊張:“三年前你走后,我把你留在秦家老宅的東西都收好了,你喜歡的那盆茉莉,我每天都澆水,現在還放在陽臺;你常用的那套畫具,我沒讓任何人動過,總想著你說不定哪天就回來了。”
秦靡的指尖猛地攥緊,那些被她刻意遺忘的細節,突然就清晰起來。老宅陽臺的茉莉,她走時剛抽芽,沒想到秦宋竟養了三年。
“你沒必要這樣。”她的聲音輕了些,卻還是帶著點硬邦邦的倔強。
“我愿意。”秦宋的指尖順著她的發梢往下,輕輕落在她的肩上,掌心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滲進來,“阿靡,別再走了,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像以前那樣,不,比以前更好,我會學著相信你,學著跟你坦白,學著愛你。
最后兩個字,他說得極輕,卻像重錘一樣砸在秦靡心上。
她猛地抬頭,撞進他眼底濃得化不開的溫柔里,那些藏在眼底的慌亂、期待與真誠,讓她再也沒辦法假裝冷漠。
秦靡輕輕別過頭,佯裝不在意地輕咳一聲,“我考慮一下吧,先下去吧,莉娜在樓下等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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