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脫口便問道,“三娘去了淮陰這么久,可是那地方很好玩?”
秦未雨其實對李氏的偏心和府中的怠慢其實并不在意,她只是很想念自己的阿爹阿娘和弟弟,想念家人圍坐說笑的溫馨。
被人提及,她抬頭微微一笑,認真回答:“臨淮是個好地方,千萬語說不盡其一二好處,若有機會,裴郎君親自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陸知畫放下碗箸,“呵”了一聲,笑容微帶諷意:“販夫走卒皆道‘我朝三百六十州,卻無一州勝長安’,長安乃是我朝帝都,北瀕渭河,南依秦嶺,要山有山,要水有水,佛寺道觀不知其數,樂游原、曲江、芙蓉園這樣的風景名勝也是數不勝數,元日大朝會萬國來朝,何等顯赫壯觀,每年都有州縣的平民涌入長安,那些小地方若真的那么好,他們又怎會掙破頭也要留在長安?”
李氏蹙眉,臉色難得顯露不悅。
盧書儀淡然笑著,給秦未雨夾了一塊她喜歡的魚鮓,兩人并不接話。
孟氏老臉一紅,嗔怪瞥女兒一眼:“你這孩子,未曾去過怎好定論?淮陰能養出表姑娘這樣的女孩兒,又會差到哪里去?”
長輩打了圓場,陸硯修便順口接下話:“淮陰酒業發達,釀出來的酒就很不錯,織染的孔雀布顏色鮮艷,久不褪色,也深受各地婦人喜愛,姨父姨母給家里每個人都備了禮物,一會兒叫管家送到母親、姨娘、妹妹院里。”
飯后,李氏留了盧書儀說話,叫眾人移步花廳喝茶。
孟氏和陸硯修要整理盧家送的禮,秦未雨也要回尋春閣收拾物件,順便看著仆婢們收拾布置東廂房。
便只剩個陸知畫,裴桑臨于是起身告辭。
陸知畫猶豫片刻,主動道:“上回托兄長向裴郎君借的秋日夜宴圖我已臨摹好了,郎君請到花廳等我一等,我這便取來歸還。”
裴桑臨只好留下,由陸知畫的婢女杜若引去花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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