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這幾句話里蘊含的信息量,給震得頭皮發麻。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苛待了,這是虐待!是蓄意謀殺!
昭昭卻沒有停下。
她走到公堂中央,當著所有人的面,緩緩地,撩起了自己的袖子。
那截本該白皙粉嫩的小胳膊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傷疤。有陳年的舊傷,已經變成了淺淺的白色印記,也有新添不久的傷,還泛著猙獰的紫紅色。
她又轉過身,努力地想去夠自己的后背。
周既安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幫她掀開了后背的衣襟。
“嘶——”
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那小小的,瘦弱的脊背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痕。
有像是被細長的竹條抽打過的痕跡,一道疊著一道;有像是被針扎過的細小血點,已經結了痂。
甚至在肩膀的位置,還有一個像是被烙鐵燙傷的圓形疤痕!
觸目驚心!慘不忍睹!
這哪里是一個三歲孩子該有的身體!
這分明就是人間煉獄!
“這些,”昭昭轉過身,指著自己身上的傷,聲音依舊平靜,卻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心頭發顫,
“就是你們給我的‘家’。”
陸明哲和白氏,徹底啞火了。
他們張著嘴,像兩條被扔上岸的魚,除了徒勞地翕動,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一道道傷疤,就像一記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他們的臉上,將他們剛剛那番“慈父慈母”的表演,打得粉碎。
所有的辯解,在這些血淋淋的證據面前,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白氏更是被嚇得連連后退,她看著昭昭身上的傷,尤其是那個烙印,眼神里閃過一絲心虛和恐懼。
那個烙印……是她親手燙上去的。
就因為那天陸夭不小心打碎了她最喜歡的一只花瓶。
當時她正在氣頭上,看陸夭那副死人臉就來氣,隨手抄起香爐里的火箸,就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記得當時陸夭疼得渾身發抖,卻連哭都不敢哭一聲,只用那雙黑漆漆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
那眼神,讓她至今想起來,都覺得心里發毛。
她一直以為,這件事沒人知道。
可她怎么也沒想到,這個災星,竟然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把這一切都抖了出來!
而側席上,周承璟和昭昭的三個哥哥,在看到那些傷疤的一瞬間,眼睛“唰”的一下就紅了。
“砰!”
周承璟手里的茶杯,被他生生捏成了齏粉。
一股濃郁的殺氣,從他身上轟然爆發,席卷了整個公堂。
他那雙平日里總是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笑意的桃花眼,此刻已經是一片血紅,里面翻涌著滔天的怒火和殺意。
他死死地盯著陸家那對狗男女,那眼神,仿佛要將他們生吞活剝,挫骨揚灰!
畜生!
一群豬狗不如的畜生!
這就是他們對他女兒做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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