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欽再次保證,語氣溫柔,“本王一定時時刻刻牽掛著你,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來。”
裴清珂輕輕搖頭,眼底的擔憂并未散去,“我倒不是擔心這個。”
“你若只是去北地處理公務,即便日子再長也總有盡頭,你總會回來的。我只是怕你這一去,路上兇險,萬一有人對你不利怎么辦?”
她并非咒鄭欽,而是真心憂慮。
如今鄭欽的處境可謂四面楚歌,皇帝卻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讓她離京,先前北地的兵權早已收回,此刻再派她去,怎么看都透著不對勁。
最讓裴清珂不解的是,這些關節她都能想明白,以鄭欽的智謀怎會看不破?
可他偏偏接下了這差事,他究竟在盤算什么,難道就一點不怕皇帝借機對付自己?
“你能不能帶我一起去?”
裴清珂握住鄭欽的手,眼神懇切,“我不怕路途風霜,我可以把團子送回娘家,讓父親代為照看。我只希望能跟你一起去,萬一路上真有什么事,我們也好有個照應。”
“清珂,聽話好不好?”
鄭欽的目光溫柔得一如窗外的月色,“本王不會有事的,本王答應你的那些事什么時候食過?”
裴清珂仔細一想,倒也確實。
無論鄭欽答應了什么,縱使耽擱些時日,也總會做到。
她心中稍稍安定了些,卻仍不死心,“真的不能帶我一起去嗎?”
鄭欽搖了搖頭,語氣無奈卻清醒。
帶裴清珂同去,哪里是互相照應,分明是他要單方面護著她。
裴清珂不懂武功,也無朝堂謀略,非但幫不上忙,他反而要分出大半精力來保護她。
此去北地,前路未卜,倘若皇帝真留了后手,他自顧不暇,又如何能護得裴清珂周全?
倒不如讓她安安穩穩待在王府,只要他們不犯錯,皇帝就算想發難,也找不到正當理由。
左右不過一個月,他很快就能回來,若是北地之事順利,或許二十天便足夠了。
“清珂,本王一定歸心似箭。”
鄭欽俯身,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好不好?”
裴清珂只得點頭應允。
這一夜,明明與往常并無二致,可裴清珂總覺得時間過得格外快。
她幾乎一夜未眠,緊緊抱著鄭欽,靜靜聽著窗外的風聲。
春天已至,冰雪融化,夜風都帶著幾分暖意,可她心中卻始終七上八下,不得安寧。
次日一早,裴清珂將鄭欽送到王府門口,望著她的身影漸漸遠去,又獨自站了許久,才收回視線回府,吩咐下人關上大門。
這一個月,她打算閉門不出,縱使有麻煩,多半也只是唐欣柔與孫夢帶來的,只要她不出門,麻煩自然無從尋來。
與此同時,鄭欽出發的消息也傳到了皇帝耳中。
聽著探子的回報,皇帝龍心大悅,起身在殿內來回踱了兩步,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咬牙道:“好!這一次,朕就讓他有去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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