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剛剛的一切,還只是構陷與反構陷的拉扯。
那林月疏這句話,則是直直插向了皇室的尊嚴!
詛咒皇嗣是重罪。
但,懷上一個假皇嗣,那便是動搖國本的彌天大罪!
“你胡說八道!”
林菲菲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跳了起來,她的反應甚至比太子還要激烈!
她掙脫太子的懷抱,指著林月疏,氣急敗壞道:
“林月疏!你竟敢污蔑我腹中的孩子!你這個毒婦!”
“姐姐!我知你恨我!可你怎么能說出如此惡毒的話!”
“我腹中的孩兒跟你可有血親!”
太子蕭策安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他往前一步,將林菲菲護在身后。
“放肆!”
“林月疏!你一派胡,蠱惑人心!”
“孤的子嗣,豈容你在此信口雌黃!”
“父皇!此女心腸歹毒,罪大惡極,請父皇立刻將她打入天牢!明正典刑!”
龍椅上的皇帝嘴角勾著一抹冷笑。
一雙渾濁的龍目里,殺機畢露。
“來人!給朕把這個妖惑眾的罪女……拖下去!”
“慢著。”
一直沉默的蕭北望,終于再次開口。
他甚至沒有動,只是淡淡地吐出兩個字,那幾個剛要上前的侍衛,便如同被施了定身術,再次僵在了原地。
蕭北望的目光落在了林月疏的身上,那冰冷的眼眸里,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
“說下去。”
他是在對林月疏說。
有本王在,但說無妨。
林月疏心中一暖,她朝蕭北望微微頷首,隨即再次看向皇帝,神情沒有絲毫畏懼。
她清冷的聲音,清晰地回蕩在死寂的太和殿內:
“陛下,臣女是不是在妖惑眾,其實很簡單。”
“只需請太醫院的張院判前來,為太子側妃診一診脈,便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此一出,林菲菲非但沒有害怕,反而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她笑得花枝亂顫,眼淚都流了出來。
“哈哈哈哈!”
“林月疏,你以為我不敢嗎?”
她猛地轉身,對著皇帝盈盈下拜,哭聲凄切。
“陛下!請您為臣妾做主啊!”
“林月疏她就是嫉妒!她嫉妒臣妾能嫁給太子殿下!嫉妒臣妾即將為皇家誕下皇長孫!所以她才要用這種下作的手段,毀了臣妾,毀了您未出世的皇孫啊!”
“請陛下立刻傳太醫!”
“臣妾要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證明自己的清白!”
“臣妾要讓所有人看看,林月疏這個蛇蝎毒婦的真面目!”
此時此刻,林菲菲完全一副受害者的模樣,她認定林月疏這是在自掘墳墓!
是在找死!
皇帝看著她這副樣子,心中的疑慮也消了大半。
是啊,若非真有身孕,誰敢在太和殿上,拿這種事來對賭?
他的臉色稍緩,陰狠的目光如刀子般刮向林月疏。
“好!”
“朕就如你所愿!”
“傳張院判!”
他倒要看看,等下證據確鑿,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還有什么話好說!
很快,年過半百的太醫院院判張遠,提著藥箱,步履匆匆地趕到了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