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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爺爺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放下了茶壺,雙手交疊放在書案上,是一個長談的姿態,我們林家詩禮傳家,立世百年,靠的是自身的風骨與清譽,從不靠攀附誰立足。但也要懂得審時度勢。顧懷笙今天的態度,等于是在所有人面前,把你和他綁在了一起。從此,你就不再只是置身事外的林家小姐,你也被他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她握緊了手中溫熱的茶杯,那暖意卻似乎無法完全驅散心底升起的一絲寒意:我明白。
你不明白。爺爺緩緩搖頭,目光深邃,從今天起,你就不再只是林家的舒安了。很多人會重新審視你,用打量顧懷笙未來伴侶的眼光打量你,揣測你,權衡你,甚至......因為他的緣故,來算計你。你面對的,將不僅僅是家族內部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窗外漆黑的夜空中突然炸開一簇絢爛的煙花,五彩斑斕的光芒猛烈地迸發開來,瞬間照亮了夜空,也透過書房古老的窗欞,在她沉靜而年輕的臉上投下明明滅滅、變幻不定的光影。
怕嗎?爺爺凝視著她的眼睛,聲音低沉地問。
她沉默了片刻,感受著掌心茶杯傳來的穩定溫度,以及心底那股因為那句從始至終而悄然滋生的、陌生的勇氣。她輕輕搖頭,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有爺爺在,有林家在我身后,我不怕。
爺爺凝視著她,那雙看透世事的眼睛里銳利的目光漸漸柔和下來,許久,那向來嚴肅的嘴角終于牽起一絲真正的、帶著欣慰與復雜的笑意: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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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在相隔數個院落的三房居所內,卻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好一個林舒安!好一個顧懷笙!陳萍回到房中,再也壓抑不住滿腔的怒火,猛地一揮手臂,將身旁花架上擺放的一整套價值不菲的乾隆粉彩茶具盡數掃落在地!清脆刺耳的碎裂聲頓時響徹房間,精美的瓷片四處飛濺,碎片映照著屋內明亮的燈光,像她此刻支離破碎的顏面。他們這是合起伙來,把我們當猴耍!當眾給我們難堪!
林武陰沉著臉,一不發地坐在窗邊的太師椅上,手中的煙斗明明滅滅,繚繞的青煙模糊了他陰沉的表情。
我丟人?陳萍見他不語,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尖利的聲音幾乎要刺破屋頂,你那個好侄女,當著所有親戚和貴客的面,讓我們下不來臺!你倒好,坐在這里充起好人來了!
你懂什么!林武猛地將煙斗磕在紅木茶幾上,發出的一聲悶響,厲聲喝道,還嫌今晚不夠丟人現眼嗎?顧懷笙那話不僅僅是說給我們聽的,他是說給在場所有人聽的!他現在擺明了態度要護著那丫頭,我們還能明著跟她過不去,打顧懷笙的臉不成?
陳萍氣得渾身發抖,保養得宜的臉龐扭曲著:那就這么算了?任由那個頭踩著我們的臉面往上爬?
算了?林武冷笑一聲,站起身,走到窗邊,猛地拉開厚重的窗簾,望向主院那邊依舊亮著的燈火,眼神陰鷙得能滴出水來,明的不行,難道還不能來暗的?城西那個項目,我謀劃了這么久,必須拿下!只要掌握了實權,在集團里站穩了腳跟,往后這林家,究竟是誰說了算,還不一定呢!
他轉過身,臉上籠罩著一層寒霜:我倒要看看,等林家易主的時候,她林舒安,還能不能像今晚這么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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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林舒安正獨自站在自己小院的梅樹下。夜涼如水,寒梅映著皎潔的月光與未化的殘雪,暗香浮動,疏影橫斜。她伸出手,輕輕接住一瓣被夜風拂落的梅花。那花瓣冰涼柔軟,帶著凜冽的幽香。
指尖上,仿佛還頑固地殘留著某個時刻,來自另一個人的、短暫卻灼人的溫度。這溫度,連同那句從始至終,像一顆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漣漪,正在悄無聲息地擴散,將她原本平靜的世界,推向一個未知而洶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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