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了幾個釘子，算是暫時穩住了。”林舒安簡單說了幾句，避開了其中的兇險和勞累，轉而問道，“你那邊安靜，在做什么？”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傳來輕微的紙張翻動聲。

“顧懷笙！”林舒安立刻坐直了身體，語氣帶上了薄怒，“你在看文件？醫生讓你靜養！”

被她連名帶姓地呵斥，顧懷笙非但沒有不悅，低沉的嗓音里反而透出一絲極淡的笑意：“躺著無聊，只看幾份不太費神的。”

“不行！”林舒安態度堅決，“立刻放下，去睡覺。”

“……管得真嚴。”他低聲說了一句，語氣里聽不出是抱怨還是享受。

“就管你。”林舒安脫口而出，說完自己先愣了一下，臉頰微熱。

電話那頭，顧懷笙似乎也怔住了，隨即，傳來他更加低沉、帶著磁性的回應：“好。”

一個“好”字，像羽毛輕輕搔過心尖。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微妙而曖昧。

兩人隔著電話，一時都沒有再說話，只能聽到彼此清淺的呼吸聲，仿佛能感受到對方的存在。

過了好一會兒，顧懷笙才再次開口，聲音恢復了平日的沉穩，卻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溫柔：“去睡吧，明天還有硬仗。”

“你也是。”林舒安輕聲回應。

“嗯。”

互道晚安后，林舒安卻舍不得掛斷電話。她聽著話筒里傳來的、他平穩的呼吸聲，仿佛他就睡在身邊一樣。這種無聲的陪伴，驅散了身處老宅的孤寂感，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最終，還是顧懷笙那邊先傳來了均勻綿長的呼吸聲——他睡著了。

林舒安這才輕輕按下了掛斷鍵。

她握著手機，走到窗邊，望向漆黑一片的庭院。林家內部的硝煙暫時平息，但她知道，更猛烈的風暴正在外界醞釀。

然而此刻，她的心卻異常平靜。

因為她知道，無論前路如何，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這場無聲的硝煙里，他們各自為戰，卻又彼此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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