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謹在一旁看著,心中震撼。他沒想到陳醫生會深夜親自過來,更沒想到會用上這種非常規的手段。這顯然超出了日常查房的范疇。
陳醫生注射完畢,利落地收拾好器械。他看了一眼顧懷笙明顯緩和下來的臉色,這才對周謹低聲道:“我觀察了他兩天,這種疼痛模式不是好事。長期處于這種高強度疼痛和緊張狀態,會嚴重影響神經修復和免疫系統。我必須介入。”
他頓了頓,看著周謹,語氣帶著深意:“你老板是什么人,我清楚。讓他完全不動不可能。但身體有身體的極限。這次的藥效大概能維持六到八小時,能讓他好好睡一覺。明天開始,我會調整治療方案,加入更針對性的物理治療和藥物,但前提是——他必須配合,不能再像之前那樣硬扛。”
周謹重重地點了點頭:“我明白,陳醫生,謝謝您。”
陳醫生擺了擺手,沒再多說,如同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病房。
病房里重新恢復了寂靜。
但這一次的寂靜,與之前那種被痛苦充斥的死寂截然不同。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劫后余生般的、疲憊的安寧。
顧懷笙依舊維持著側臥的姿勢,呼吸平穩,像是終于掙脫了噩夢的糾纏,沉入了真正的睡眠。這是他受傷以來,第一次不是因為精疲力盡而昏睡,而是在藥物幫助下,獲得的具有修復意義的深度休息。
周謹輕輕替他掖好被角,看著他那張難得平和下來的睡顏,長長地、無聲地舒了一口氣。
這個深夜的轉折點,來得突然,卻至關重要。
它打破了疼痛與意志力惡性循環的僵局,為真正的康復,撕開了一道微小的、卻充滿希望的口子。
夜色依舊深沉,但黎明似乎不再那么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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