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笙難得地唇角微揚：“李叔說的是，是我之幸。”

林舒安落落大方地舉杯：“李伯伯，常聽懷笙和爸爸提起您，說您當年是商界的‘小諸葛’，以后還要多請您指點我們。”

既回應了調侃，恭維了對方，用了“我們”拉近距離，姿態謙和。

轉到與柳家關系密切的一桌時，氣氛微妙的凝滯。一位太太故意笑著問：“舒安這身禮服真別致，是哪位大師的設計？看著不像國外的牌子。”

林舒安笑容不變，語氣溫和卻清晰：“謝謝王太太夸獎。是請了蘇州的老師傅和蘇繡的非遺傳承人一起做的。我們覺得，婚禮是兩個人、兩個家庭的融合，用我們自己的工藝和審美，更有意義。”

四兩撥千斤，將話題從“品牌”引向“文化”和“意義”，境界高下立判。

顧懷笙在她話音落下后，適時地舉杯：“感謝各位長輩、朋友前來。”直接將可能延續的刁難化解于無形。

林舒安：面對各色人等，她始終保持著一種核心的穩定。如同她練習平衡板時學會的——不對抗，不迎合，只是穩穩地站在自己的中心。“我代表的不再只是我自己，而是我和懷笙共同的未來。無需討好誰，也無需畏懼誰。”

彩排宴結束，賓客漸散。顧懷笙和林舒安并肩走在靜謐的園中小徑，荷花送來暗香。

月光如水，灑在兩人身上。經過一晚的應酬，林舒安臉上略有倦色，眼神卻依舊清亮。

“累不累？”顧懷笙低聲問，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些。

林舒安搖搖頭，看著廊下搖曳的宮燈：“很開心。感覺……我們真的快要開始了。”

顧懷笙：他看著她在月光下柔和的側臉，心中充滿了難以喻的滿足。今晚的她，超出了他所有的預期。她的從容、智慧、以及那份內斂卻不容忽視的力量，完美地詮釋了“顧太太”這個身份應有的樣子，甚至更好。“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林舒安停下腳步，抬頭看他，眼中映著月光與燈火：“懷笙，明天之后，就是真正的生活了。”

顧懷笙抬手，輕輕拂過她頰邊一縷散落的發絲，目光深邃而堅定：“嗯。我們的生活。”

他俯身，在她額間印下一個輕柔而鄭重的吻。

無需更多誓，此間風月，皆是見證。

彩排，圓滿落幕。

她通過了所有或明或暗的審視與考驗。

明日，她將披上那襲繡著云水紋的婚紗，真正地、毫無疑慮地，走向他，走向他們共同選擇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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