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幽幽,碎光透著病房的落地窗,映落在純白的大理石地板。
房間只開了一盞鵝黃色的暖燈,贏若蕪轉醒時,鼻尖還縈繞著濃郁的消毒水味。
胳膊上打針后遺留的酸脹感,翻身時無意牽動。
贏若蕪下意識攏緊眉心,睜開眼睛。
第一眼看見的是手心緊攥的黑色外套,其次是門邊那位沉默的寸頭男。
兩人大眼瞪小眼。
阿豪見她醒了,對她點頭示意,轉而便拿出手機出了門。
應當是去和上面匯報了。
贏若蕪視線又轉回手中還有余溫的外套,頂好的面料也在她的蹂躪里,皺了一圈。
她將外套上那圈褶皺輕輕撫平。
腦內依稀回響起暈倒前,耳邊那聲不明意味的規勸。
“既然這么害怕,何必多此一舉。”
一抹極淡的冷檀香,從這價值七位數的定制外套似有若無鉆進鼻尖。
贏若蕪聳了聳鼻子,唇角噙著笑。
多此一舉嗎?
她看未必。
贏若蕪得知那三只小貓也被一同送來這家醫院后,再次感慨教父的支配能力。
由于發現及時,三小只沒有大礙,醫生夸贊她包扎得很專業。
打了針后,三小只還蔫蔫的,除了小橘,另外兩只都已經熟睡。
贏若蕪摸了摸小家伙的腦袋,拍了一段視頻給姜溺發過去。
她暈倒這段時間,姜溺一直在練舞,應當是不知道的。
只是中間問了她一句打沒打針,讓她別怕小舅,他只是長得會吃人。
其實不然。
現實也是。
贏若扶彎了彎眼睛,回了姜溺的信息,將剛才拍攝的視頻發給她。
那邊沒有立即回復,應當是還在練舞。
從之前調查的資料,姜溺是個舞癡,一練舞就廢寢忘食,能從白天練到通宵。
后還是宴扶禮下了強制命令,每周只讓她周三周五兩天訓練。
回贏家,是阿豪開車送贏若蕪。
贏若蕪沒有推拒。
距離她暈倒,已經過了七個小時,從醫院到贏家,早已經過了門禁時間。
贏若蕪順手打開姜溺的朋友圈。
半年可見,每條動態幾乎都和舞蹈有關。
每一條文案都是樂觀向上的積極掛,透著無憂無慮和不染世俗的天真。
宴扶禮將她保護得真的很好。
贏若蕪從下往上翻閱,看見兩小時前姜溺和指導老師的合影,長睫極快撲簌,退出了她的朋友圈。
四十分鐘后,林肯平穩停靠贏家老宅門口。
“贏小姐,到了。”
阿豪透著后視鏡,看了一眼后座坐姿端正的女人。
這位今天這么大費周折,本以為會伺機向他打聽教父,沒想到安靜了一路。
只醒來時詢問一次,就再沒多。
“多謝,代我向贏先生問好,這件外套我洗凈后讓人送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