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先生好。”
宴扶禮頷首,目光從她通紅的眼睛掠到她腫起來的手,明知故問道:“怎么回事?”
贏若蕪后知后覺將手背藏到身后,鼻頭輕輕聳動,不敢看他:“不小心,摔了一跤。”
又在說謊。
宴扶禮邁步上前,長臂揪出她藏匿背后的手腕。
剛才離得有些距離,沒有看得太清。
腫起的兩只食指,其中有一只已經破了皮,留下一道不算淺的傷痕。
如果按她從前的嬌氣程度,現在應該抱著人哭訴。
長大了。
宴扶禮薄唇開合,說出口的安慰突然變了味:“茶館的地板滑,能摔得剛剛好,是這兩只手指摔壞了。”
“我”贏若蕪似乎被戳中拙劣謊,長睫一眨又一眨,轉眼之間,眼眶里又蘊滿一汪水灣,手足無措地不敢和他對視。
“贏小姐,得留心點。”
宴扶禮松開她的手腕,不帶情緒地提醒:“不是每個人,都會知道你外公。”
“啪嗒——”
忍了很久的淚終于從她眼眶落下,砸在宴扶禮還未遠離的手背上,格外滾燙。
莫名,剛才集合在胸腔的一股無名火消了。
就該這樣,哭出來。
當著他的面,哭。
宴扶禮被自己惡劣的念頭驚到一瞬。
隨后又心安理得地接受一切。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當然,他自詡還算有紳士風度。
將人惹哭了,并沒打算置之不理。
“帶她回去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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