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送完求救信息后,每一秒的等待都像一個世紀般漫長。陳默背靠著冰冷的樹干,坐在福利院后山腳下的陰影里,夜風吹過,帶起一陣寒意,讓他被冷汗浸濕的后背陣陣發冷。他緊緊攥著手機,屏幕的微光映著他蒼白而緊張的臉,耳朵豎起來,捕捉著任何來自山路方向的異常聲響,生怕看到張強持刀追下來的身影。
就在他幾乎要被焦慮吞噬時,手中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震動了一下。
是林小滿的回復!只有簡意賅的兩個字:
“位置。待著別動。”
一股莫名緊張的情緒瞬間攫住了陳默。她來了!他立刻將自己的精準位置發了過去。
不到十分鐘,一道輕捷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貓,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陳默藏身的樹叢外。正是林小滿。她依舊穿著深色運動服,馬尾利落,臉上沒有了平日賣早點時的隨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靜的銳利。她目光掃過狼狽不堪、驚魂未定的陳默,眉頭微蹙,卻沒多問,只是低聲道:“走,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她帶著陳默,熟稔地穿行在昏暗的街巷中,七拐八繞,最后走進了一家早已打烊、招牌黯淡的修車店后院。這里堆滿了廢棄輪胎和零件,空氣中彌漫著機油味,但異常安靜,與世隔絕。
“說吧,怎么回事?詳細點,不要漏掉任何細節。”林小滿靠在一個舊輪胎上,雙臂環抱,目光如炬地盯著陳默。
到了這個地步,陳默知道隱瞞已無意義,反而可能害人害己。他深吸一口氣,將自己如何發現妹妹陳念、如何懷疑張強、如何跟蹤至后山破廟、所見到的邪惡儀式以及張強持刀追殺的過程,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當然,他依舊巧妙地隱去了系統和情緒值的部分,只說是自己偶然察覺異常、憑借一點粗淺的“感應”能力(歸功于修煉)發現了廟宇的詭秘。
在聽到“收集孩童情緒”、“邪異雕像”、“張強佩戴怨念物”等關鍵詞時,林小滿的臉色明顯變得凝重起來,之前那點隨意徹底消失無蹤。
“……事情就是這樣。”陳默說完,感覺喉嚨都有些沙啞,“小滿姐,那張強絕不只是個普通工作人員!他供奉的那個雕像,感覺很邪門!他還要殺我滅口!”
林小滿沉默了片刻,眼神銳利地掃視著陳默,似乎在判斷他話語的真實性。最終,她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嚴肅:“你看到的那個儀式,如果我沒猜錯,不是簡單的邪教把戲。那是‘影緒會’慣用的手段——發展外圍成員的‘投名狀’儀式。”
“影緒會?”陳默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一個活躍在暗處的邪惡組織,”林小滿解釋道,語氣低沉,“他們崇拜所謂的‘影淵之主’,堅信負面情緒是世界的本源力量。發展外圍成員時,往往會讓他們利用職務或環境之便,設立這種小型的情緒收集點,用收集來的負面能量滋養特定的‘信標’——就是你看到的那尊雕像。這既是投名狀,也是一種篩選和控制手段。”
她頓了頓,看著陳默:“張強,很可能就是‘影緒會’的一個外圍成員。他用福利院孩子的恐懼來喂養那個信標,換取微薄的力量或者別的什么承諾。你撞破了他的儀式,他當然要殺你滅口。”
陳默倒吸一口涼氣。影緒會?邪惡組織?張強竟然還只是外圍成員?那這個組織該有多龐大、多可怕?妹妹豈不是身處更危險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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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情緒值:485
“必須阻止他!救出我妹妹!”陳默急道。
林小滿點了點頭,但臉色并不輕松:“這件事比我想象的嚴重。‘影緒會’的活動是‘天羅地網’的重點監控對象。”她看到陳默疑惑的眼神,簡單解釋了一句,“‘天羅地網’……你可以理解為一個處理這類異常事件的官方背景組織,我是編外人員。”
她拿出一個造型古樸的黑色通訊器,走到一邊,壓低聲音與另一端的人通話。陳默隱約聽到她提到“影緒會”、“福利院”、“外圍成員”、“信標”、“需確認”等詞語。
幾分鐘后,林小滿結束通話,走了回來,表情更加凝重:“我跟上級(李叔)匯報了。情況他們知道了,但是……”她嘆了口氣,“李叔說,單憑你的一面之詞和我們目前的推測,無法申請到強制行動許可。‘天羅地網’行事需要確鑿證據,尤其是涉及到福利院這種敏感場所,必須謹慎,避免打草驚蛇,或者引發公眾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