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沉，城市華燈初上。陳默找了個借口將耗子和陳念暫時安頓在耗子房間看動畫片，自己則匆匆下樓，來到了街角那家煙火氣十足的烤冷面攤。沒過多久，林小滿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巷口。她換下了平時出攤的圍裙，穿著簡單的衛衣和牛仔褲，馬尾辮利落地甩在腦后，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女大學生，唯有眼神里那抹揮之不去的銳利，透露著她的不尋常。

“這兒。”陳默招了招手，找了個相對僻靜的角落小桌坐下。

林小滿走過來，拉開塑料凳子坐下，目光掃過陳默略顯緊繃的臉，直接切入主題：“說吧，具體什么情況？‘佐料’成團到什么程度了？‘焦躁’是你感覺到的，還是……有別的依據？”她刻意壓低了聲音。

陳默沒有隱瞞，將耗子探測器發現異常信號、自己用《吐納訣》感知到陰冷氣息、以及最關鍵的是——陳念能清晰感知到墻內影妖“焦躁”和“害怕”情緒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他隱去了系統分析的部分，但強調了陳念感知的準確性和特殊性。

聽到陳念竟然能直接“讀取”影妖的情緒狀態，林小滿的瞳孔微微收縮，臉上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驚訝。“情緒敏感體質……看來比我想象的還要罕見和強大。”她低聲自語，隨即表情變得更加嚴肅，“按照你的描述，這應該不是單一的影妖，而是建筑老舊、陰氣積聚，加上你們……嗯，加上長期居住產生的負面情緒殘留，滋生出的‘穢氣’聚合體，初步形成了影妖的集群雛形。這種東西沒有完整意識，但本能地渴求負面能量，而且對純凈的靈氣和強烈的正面情緒有天然的畏懼。”

她的分析與系統不謀而合，讓陳默心中稍定。“那該怎么處理？用我的……‘那個方法’行嗎？”他指的是泡面彈。

林小滿搖了搖頭：“你的方法太……‘個性’了，對付有形的低級怨靈或許有奇效，但這種彌漫在墻體結構里的‘穢氣’集群，力量分散，你的攻擊就像拳頭打蚊子，效果不大，還可能打草驚蛇，甚至破壞建筑結構。需要用更溫和、更廣泛的凈化手段。”

“比如？”陳默急切地問。

“最簡單有效的，是用‘驅邪符’或者‘凈天地符’之類的低級符箓，貼在關鍵節點，引導天地間的純陽之氣或自身溫和的靈力，慢慢凈化掉這些穢氣。”林小滿說著，從隨身帶著的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帆布包里，摸出了一張疊成三角狀的黃色符紙，符紙用朱砂畫著復雜的符文，隱隱散發著微弱的靈光。

“這張‘初級驅邪符’應該夠用了。貼在信號最強的位置，一晚上基本就能凈化干凈，無聲無息，不會驚動任何人，也不會損壞墻壁。”

陳默看著那張符箓，眼中露出渴望。這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東西！

然而，林小滿并沒有立刻把符箓遞過來，而是用兩根手指夾著符箓，在陳默眼前晃了晃，臉上露出一絲與她平時冷淡形象不符的、帶著點狡黠的笑容：“不過嘛，小陳同學，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符箓雖然不算珍貴，但制作也需要耗費心神和材料。而且，我大晚上跑過來給你做技術指導……”

陳默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報酬”來了。他深吸一口氣：“小滿姐，你說，需要我做什么？只要我能辦到。”他現在一窮二白，能付出的代價有限。

林小滿湊近了一些，聲音壓得更低：“下周三，‘天羅地網’對外圍成員有個季度考核，主要是體能、格斗和基礎理論。體能格斗我沒問題，但是那個見鬼的理論考核……”她臉上露出一絲嫌棄和無奈，“那些條條框框、規章制度、異常生物圖鑒……我看著就頭疼。上次就差兩分及格，被李叔訓慘了。”

陳默愣住了：“理論考核？我……我能幫你什么？我又不是你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