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陳默的生活重心暫時從與陰影搏斗，轉移到了……背書。

林小滿果然如她所說，對理論深惡痛絕。陳默拿著那兩本薄薄的、卻字字珠璣（對林小滿而是字字催眠）的《城市異常事件處理守則》和《常見低階邪祟辨識與應對指南》，在烤冷面攤收攤后的深夜，或是在陳念睡下后的閣樓里，開始了他的“助教”生涯。

他發現自己在這方面竟有些天賦。

林小滿則聽得齜牙咧嘴，時不時抓狂地揉亂自己的馬尾，哀嘆：“這些老古董寫的什么玩意兒！直接告訴我怎么打不就行了？非得記這么多條條框框！”

但為了通過考核，她也只能硬著頭皮學。過程中，陳默也借此機會，對“天羅地網”的組織結構、行事準則以及這個世界的異常生態有了更系統（雖然是入門級）的了解。這無形中為他打開了一扇窺探“另一邊”世界的窗戶。

考核日終于到來。地點設在市郊一所有著幾十年歷史、部分校舍已經閑置的職業技術學院舊址。據林小滿說，這里場地開闊，便于進行體能和實戰測試，而且相對封閉，不易引起普通民眾注意。

陳默以“朋友助威”的名義，跟著林小滿來到了考點外圍。同行的還有死活要來看熱鬧、美其名曰“技術支援”的耗子，他那個破探測器經過“實戰檢驗”后，被他當成了寶貝，此刻正寶貝似的抱在懷里。

考場設在一棟紅磚外墻、看起來有些年頭的舊教學樓里。周圍拉起了警戒線，有穿著便裝但氣質精干的人員值守，氣氛肅穆。參加考核的人不多，大概二三十個，年齡氣質各異，但眼神都帶著銳利和干練。林小滿深吸一口氣，對陳默和耗子比了個“放心”的手勢，便匯入了人群，走進教學樓。

陳默和耗子被攔在警戒線外，只能在外圍等待。陽光不錯，但陳默的心卻莫名有些不安。他靠著圍墻，看似在閉目養神，實則全力運轉著《吐納訣》，并將天賦洞察的能力悄然擴散開來，感知著周圍的環境。

起初，一切正常。只有考生們或緊張或自信的情緒波動，以及值守人員沉穩的氣息。

然而，隨著考核正式開始，教學樓大門關閉后不久，陳默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不對勁。

一種極其微弱、但似曾相識的陰冷感，如同潛流般，這感覺……和他之前在自己家墻內感受到的、屬于養妖器和影妖集群的那種污穢陰寒的氣息，同出一源！只是更加分散，更加隱蔽，仿佛是整個環境背景噪音的一部分，難以察覺。

他猛地睜開眼，看向那棟舊教學樓。在陽光下，它顯得平靜而普通，但在他的感知中，那里面仿佛有無數細小的、冰冷的觸須，正在悄然蠕動，貪婪地汲取著空氣中彌漫的——來自考場內考生們因考核而產生的緊張、焦慮、競爭壓力等負面情緒！

環境掃描：檢測到多處微弱的“怨念”波動，源頭分散，與建筑結構有融合跡象。

波動強度正在隨時間緩慢增強……增強速率與內部“群體情緒壓力”正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