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子那句“這地方的‘味道’……全餿了”，像一道閃電劈開了籠罩在小區上空的詭異迷霧。陳默和周虎同時一震，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這個平日里圍著烤爐、滿身煙火氣的年輕攤主身上。

“凱子？你說清楚點！什么味道餿了？”周虎性子急，壓低聲音追問，粗壯的胳膊上肌肉都繃緊了。他跑外賣練就的敏銳直覺告訴他，凱子這話絕不是指垃圾堆或者下水道那么簡單。

陳默沒有說話，但心臟卻猛地加速跳動起來。他緊緊盯著劉凱，一種強烈的預感涌上心頭——這個看似普通的烤串攤主，恐怕和他、和林小滿一樣，也觸摸到了這個世界不為人知的一面！

劉凱（凱子）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又用力吸了吸鼻子，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近乎生理性的厭惡。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眼神銳利地掃過死寂的樓群，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種與他烤串攤主身份格格不入的嚴肅：

“虎子，陳默，我這么說你們可能覺得玄乎……但我從小就對‘味道’特別敏感。”他頓了頓，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詞語，“不光是吃的喝的，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氣’的味道。開心是甜的，憤怒是辣的，恐懼是澀的，絕望是苦的……像調料一樣，我能‘嘗’出來。”

他再次深吸一口氣，臉上的厭惡更濃了：“這地方……媽的，就像一鍋燉了很久的老湯，本來底子還行，結果被人倒進了陰溝里的爛泥、發霉的鈔票，還摻了點什么腐爛的東西，一起熬，熬出來一股又腥又臭還帶著銅銹和腐敗甜味的怪湯！聞著就讓人反胃想吐！”

他的比喻粗俗卻異常精準，陳默瞬間就理解了！陰溝爛泥代表污穢陰邪，發霉鈔票象征貪婪與腐朽，而那腐敗的甜味……不正像是某種扭曲的、汲取生命力的能量嗎？這完全符合他對那個“情緒汲取陣法”的感知！

“是負面情緒！有人在抽取這片居民的活力和正面情緒！”陳默脫口而出，語氣帶著震驚和確認，“凱子哥，你的嗅覺……能分辨出源頭的方向嗎？”

劉凱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似乎沒料到陳默這么快就理解并點破了關鍵。他深深看了陳默一眼，點了點頭，目光再次投向小區深處那幾棟格外安靜的紅磚樓，最終定格在位置相對偏僻的一棟：“味道最濃、最‘餿’的，是那邊，三單元那一片。而且……”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更加銳利，像獵犬鎖定了獵物：“那一片，最近多了一股‘新’的臭味，和整個大環境的‘餿味’同源，但更集中，更……‘新鮮’。”

“新臭味？什么樣？”陳默追問，心跳更快了。

“一股……混合味。”凱子努力描述著，臉上滿是嫌棄，“有點像長期待在下水道里的陰濕氣，又帶著點舊鈔票發霉的味兒，最底下還藏著一絲……血腥味和一種讓人很不舒服的貪婪味。這味道的主人，肯定不是好東西！”

下水道般的陰濕！舊鈔票的霉味！血腥與貪婪！陳默的瞳孔微微收縮。這描述，與他接觸過的影緒會成員（張強、偽裝考官）身上那種陰冷、晦暗、追求邪惡力量的特質何其相似！而且，“新鮮”意味著對方可能還在活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