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滿的氣色比以前好了很多,雖然靈力核心的損傷還需要漫長的時間溫養,無法動用強大力量,但簡單的行動已無大礙。她依舊穿著素雅的衣物,安靜地走在陳默身邊,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裊裊炊煙,清冷的眼眸中,多了許多暖意。有時,她會在一家賣糖炒栗子的攤前停下,買上一小包,和陳默分著吃。
小吃街的盡頭,是凱子(劉凱)和他女朋友支起來的烤串攤——“凱子煙火”。生意異常火爆,幾張簡易桌椅每晚都坐得滿滿當當。虎子(周虎)通常是常客,霸著一張桌子,面前堆著高高的簽子,嗓門洪亮地吹噓著自己當年的英勇事跡,雖然內容十有八九經過“藝術加工”。阿雅偶爾會從部落過來,帶些特色的草藥和野味,納迪亞行蹤飄忽,但隔三差五也會悄然出現,坐在角落,安靜地喝一杯清水,聽著周圍的喧鬧,異色瞳中神色復雜,卻也不再是最初的痛苦與戒備。
這里,成了他們這群曾經生死與共的伙伴,不成文的聚集地。
陳默和林小滿巡邏到此,通常會坐下歇腳。凱子會默契地送上烤得恰到好處的肉串和蔬菜,虎子會嚷嚷著讓陳默“表示表示”,通常是指用他那神乎其神的靈能,給虎子的酒杯“冰鎮”一下,或者給凱子的烤爐火候“微調”到極致。
當然,巡邏并非只是散步。如今的平和之下,難免有些小魚小蝦想試試水。偶爾會有剛覺醒能力、心浮氣躁的年輕人,或者某些習慣了過去混亂秩序的家伙,想在小吃街插個隊、賴個賬、仗著點微末能力顯擺一下。
每當這時,陳默就會不動聲色地“活動”一下。
比如,那個想用微弱念力推開排隊人群的黃毛小伙,會發現自己的腳像粘了膠水一樣,當眾跳起了一種極其羞恥、動作夸張的“求饒舞”,引得眾人哄堂大笑,面紅耳赤地溜走。
又比如,那個想用火焰能力嚇唬攤主免單的壯漢,指尖剛冒出火星,下一秒卻控制不住地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噴嚏,噴出的火星把自己額前的劉海燒焦了一小撮,狼狽不堪。
陳默不再需要雷霆手段,往往這種看似玩笑、卻精準戳中痛處的“小懲大誡”,效果更好,還能娛樂大眾,維持一種輕松愉快的秩序。消耗的情緒值微不足道,帶來的“樂子”和穩定的“秩序反饋”,反而讓他的情緒值儲備在緩慢而穩定地增長著,主要用途,除了維持陳念房間里那個讓她能安心睡覺的、恒定的“月華安心結界”外,就是偶爾兌換點……臨期打折的泡面,美其名曰“憶苦思甜”,常被虎子嘲笑“救世主的癖好真獨特”。
這一天,傍晚時分,陳默正和耗子盤點著這個月的修理鋪收入(雖然大部分時間在虧本,但耗子樂在其中),計算著夠不夠給陳念買她心心念念的那套新畫具時,閣樓的木制樓梯傳來“咚咚咚”急促的腳步聲。
“哥哥!哥哥!我回來啦!”
陳念像只快樂的小鳥一樣沖進閣樓,小臉因為奔跑而紅撲撲的,大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她一把撲到陳默懷里,迫不及待地分享今天的見聞。
“哥哥,今天我們學校來了個新的自然課老師!超級厲害!”陳念手舞足蹈地說,“她講課可有意思了!不是光看書,而是帶我們到學校后面的小花園,用手一摸,葉子就會自己唱歌!還有啊,她能讓枯萎的小花重新長出新芽呢!”
陳默笑著揉了揉妹妹的頭發:“哦?這么厲害的老師啊。”
“嗯!”陳念用力點頭,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歪著小腦袋,露出些許困惑又好奇的表情,“而且……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這個新老師身上,有種……嗯……很特別的感覺。”
她努力尋找著合適的詞語。
“有點像……阿雅姐姐身上的味道,就是那種……暖暖的,好像能聽懂小草小花說話的感覺……但是……”她皺著小鼻子,“又好像有點不一樣……我也說不好。”
陳念抬起頭,看著哥哥,大眼睛里充滿了純真的好奇:“哥哥,你說,這個新老師……會不會也和阿雅姐姐一樣,是從很遠的大山里來的呀?”
陳默臉上的笑容微微一頓,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思索。
像阿雅一樣的味道?能溝通植物,賦予生機?新月族后裔?還是……其他親近自然的覺醒者?
在這座城市,在這所普通的學校里,出現這樣一位老師,是巧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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