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雷和閃電的力量,
把浩瀚的海洋裝進我胸膛,
即使再小的帆也能遠航”
從回村的路上到進屋里躺下休息,夏華一直哼唱著這首后世的《奔跑》,自從來到這個時空,他第一次真正地歡喜開懷。
“好啊,用幾個后世的發明金點子從這幾個狗大戶手里弄到幾百萬兩后,我就可以正式招兵買馬組建我的武裝力量了!”夏華忍不住激動憧憬,“但光有人還不夠,還要有精良的武器裝備、保障有力的后勤補給供應、能訓練新兵和指揮部隊的專業軍官、富有實戰經驗的老兵等等等等一大堆東西,
還得跟揚州的主要官員們打好關系,在揚州的官場上獲得話語權,史可法是揚州之戰時守城明軍的最高指揮官,但他是在戰事爆發前幾天才倉促趕到揚州臨危受命的,所以,整頓揚州的軍務、戰備、城防等大事不能等史可法來了才著手,要越快越好,唔,這是個大麻煩,我該怎么跟揚州的官老爺們搭上線、獲得一官半職呢”
“公子。”門外響起繡春的聲音,門被輕輕推開,繡春端著一盆熱水走進屋里放在床前。
夏華起身坐在床邊,脫鞋泡腳。
繡春蹲下身想幫夏華洗腳按摩,被夏華阻止了:“不用,我自己來。”
“公子,這是我的分內事。”繡春伸手進水。
夏華握起繡春的手,溫道:“真的不用,我知道你每天都很辛苦、很勞累,不但要做很多事,還勤奮刻苦練武,看看你的手,滿是繭和血泡,我都是看在眼里的,既如此,我還怎么忍心讓你再多做事?繡春,你雖然在名義上是我的婢女,但我心里是把你當家人看的。”
繡春鼻子一酸、眼圈一紅:“公子,你對我真好,我能遇到你,肯定是積了十輩子的德。”
夏華笑了笑:“別那么拼,身體會吃不消的。”
繡春眼神堅定:“公子,我知你胸懷大志,我只是想做一個對你更有用的人,從而報答你的大恩大德。”
夏華笑道:“但我肯定不會派你上戰場跟韃子或賊人拼命的。”
“吱嘎”一聲,門再次被推開,吳宜慢慢地走了進來,眼睛紅得像兔子,臉上淚水漣漣。
“怎么了?”夏華看向吳宜。
吳宜攥著拳頭、咬著嘴唇,臉色急劇變化,身體搖搖晃晃,在強忍了一會兒后,她終于忍不住了,放聲哭了起來。
夏華一邊悠然地泡腳一邊看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吳宜,沒勸,有啥好勸的?等她哭夠了就行了,眾所周知,女生哭的時候越勸就會哭得越兇。
“夏大哥”吳宜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爹我爹他我今天在城里聽到傳說我爹投降韃子了,他真的投降韃子了就跟夏大哥你當初說的一樣”
夏華哦了一聲,心如止水。
吳三桂是在農歷四月二十一日正式降清的,現在是五月中旬,這近一個月的時間,肯定有小道消息傳到了南方,夏華換算一下,今天是公歷6月20日,唔,南明朝廷已經于昨天在應天府即南京成立了。
“我爹他太糊涂了!”吳宜聲淚俱下,“他怎么能這樣呢?他怎么能投降韃子呢?韃子都是吃人的畜生啊!他本該抵御韃子、保國安民,怎么反而當了韃子的走狗呢?這不是數典忘祖、認賊作父、為虎作倀嗎?他難道不知道他這么做會一失足成千古恨,會遺臭萬年嗎?”
她越說越悲憤激動,淚如雨下,雖然她知道傳不一定就是真的,但因為夏華早就對她斷過吳三桂會投降滿清,這個傳無疑重重地印證了夏華先前的預,讓她無法自欺欺人。毫無疑問,吳三桂賣國求榮的行為徹底地擊碎了吳宜的某種精神支柱,讓她陷入了信念幻滅。
夏華對繡春示意一下,繡春上前輕聲勸慰吳宜并把她扶到一張椅子前坐下。
吳宜哭著哭著,忽然想到什么,猛地站起看向夏華:“夏大哥,我要回去!我現在就要回去!我要當面勸我爹懸崖勒馬,阻止他成為漢家的千古罪人”
夏華干笑一聲:“算了吧,還懸崖勒馬呢,你爹都已經摔到懸崖底了,這時候勒馬早就遲了。吳宜啊,別怪我說話不好聽,你爹投降韃子是他經過深思熟慮、反復權衡利弊的結果,絕不是一時鬼迷心竅,他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地當漢奸、給韃子當狗的,再者,他現在已經上了賊船,已經跟韃子捆綁在一起了,還想下船?做夢呢!”
吳宜聽到這話,渾身無力地又坐下,默默流淚,神游太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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