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十二這天,在南京終于忙完各種官場上的破事的史可法星夜兼程地返回了揚州。
“閣部!”
“文麓!龍江!明心!鳴鑾!厚生!大家都辛苦了!”
“閣部重了,為國效力乃我等的分內之事,談何辛苦?”
“好!好!我大明有爾等忠臣良將,何愁不能中興復振?”
風塵仆仆回來的史可法滿面的風霜,同時滿面的喜色,在看到迎接他的黃蜚、史德威、夏華、馬鳴騄、任民育等督師幕府的一干軍政高層后,他的心情愈發喜悅,整個人如沐春風,邳州之戰取得大捷,這對南明、對他本人,都是各方面積極意義巨大,他自然為之心懷大開,一掃先前在他心頭壓得他終日郁郁寡歡的陰郁和沉悶。
“哦,這兩位分別是皇上新任的提督江北兵馬糧餉的監軍使高起潛高公公和監軍副使高岐鳳高公公,”史可法向眾人介紹他身邊的兩個跟他一起從南京來到揚州的太監,“你們還不見過?”
又來兩個死太監!夏華一邊在心里暗罵一邊跟其他人一起對這兩個都姓高的太監裝出畢恭畢敬的樣子行禮:“我等見過二位高公公。”
高起潛、高岐鳳長得跟先前那個王坤一樣,都是“高高瘦瘦、神神秘秘、腳跟不著地、樣子可惡”,大概太監們都統一長了這副德行,不管是喜怒哀樂,太監天生就給人一種陰陽怪氣的感覺。
“史閣部不愧是我大明的擎天一柱呀,”高起潛笑瞇瞇地打量著黃蜚等人,又看了看現場的淮揚軍官兵們,皮笑肉不笑地道,“瞧瞧,瞧瞧,嘖嘖,來到江北不過小半年,就把江北的軍務整頓得煥然一新,難怪能打出邳州大捷。”
“不過,”上句話剛出口,高起潛就話鋒一轉,臉上的笑意也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高高在上的盛氣凌人,“咱家生平最恨徇私舞弊,此次肩負皇命,前來江北提督監軍,若是查出了什么弄虛作假的事,咱家必會公事公辦!”
“是的,”高岐鳳在旁板著臉一唱一和,“史閣部為國事日夜操勞、殫精竭慮,咱家對史閣部也是欽佩得五體投地,只是,公是公、私是私,皇命在身,高監軍和咱家可都不敢做出欺君罔上的事,特此有在先。”
“二位公公鐵面無私、秉公任直,實在是再好不過了!”史可法連連點頭。
“明白了,這兩個爛屁股的陰陽人是豬油慫、馬士英那幫人安插過來監視史閣部還有我們的。”夏華心頭了然繼而暗暗冷笑。
高起潛在歷史上頗有名氣,可惜,是臭名,此人通曉軍事,所以在崇禎朝深受崇禎帝信任,屢屢擔任監軍,但每次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專干嫉賢妒能、陷害忠良、以權謀私、攬功推過的爛事,崇禎十一年的一場大戰中,他貪生怕死、畏敵如虎、擁兵避戰,導致名臣、名將盧象升全軍覆沒并含恨戰死疆場,今年初,他在擔任遼東監軍時又貪生怕死、棄關潛逃,
在逃到南京后,此閹再受重用,先當了京營提督,現當了提督江北兵馬糧餉的監軍使。
“媽的!真晦氣!”夏華越想越心里膈應。
安排好這兩個割以永治的欽差大臣后,史可法立刻前往督師幕府召集高層們開會商議接下來的軍政要務。
會議一開始,史可法先把眾人都好好地夸獎了一頓,然后簡略地說了一下他在南京的各種事,接著轉入正題,對黃蜚、史德威、夏華等人在他不在時做出的若干重大決定,他都欣然認可并稱贊做得正確,唯獨對夏華的殺俘舉措感到難以接受。
再接著,史可法和眾人群策群力,調整了各部的駐扎地區。
史可法這個江北督師在名義上全面統領江北四鎮即淮揚鎮、滁和鎮、徐泗鎮、鳳陽鎮,但真正屬于他嫡系的只有淮揚鎮,另外三鎮都處于半獨立狀態,不過,滁和鎮因滁和總兵官黃得功跟夏華和黃蜚關系親密,他又對史可法非常尊敬,所以史可法在很大程度上也能調動滁和鎮的兵馬,徐泗鎮的高杰現對史可法十分敬畏,變得很聽話了,鳳陽鎮的劉良佐也一樣。
比起歷史上江北四鎮個個對史可法愛理不理、讓名為兵部尚書實際上近乎光桿司令的史可法只能憋屈地哄著慣著他們的情況,現在的史可法才算真正的江北督師。
淮揚鎮是史可法在江北的基本盤,淮揚鎮明軍即淮揚軍是他的嫡系部隊,藩鎮的轄區從一開始的揚州府擴大到了現在的揚州、淮安二府,其中,揚州府城、淮安府城、宿遷縣城、邳州縣城是兩主兩次的四個重點,經調整:
淮揚鎮總兵官黃蜚統領揚州衛和淮安衛,兩衛的兵馬分別駐守揚州城和淮安城,黃蜚本人坐鎮淮安城,兼顧宿遷城和邳州城,揚州城由史可法本人坐鎮,督師幕府仍設在揚州城;
劉肇基部仍駐守高家集,防守淮河一線,黃蜚部為其提供機動策應;
史德威的督標營仍駐守揚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