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九低吼一聲,反手在小啞巴的大腿上重重按了一下,示意他抱穩。
他眼中寒光一閃,再無半分遲疑,猛地一抖韁繩,雙腿發力,胯下坐騎長嘶一聲,竟不退反進,朝著那三名逃竄的騎手直沖而去!
腰畔早已抽出的雪亮砍刀,隨著馬匹的奔跑,在馬鞍邊沿撞擊出“當啷當啷”的急促聲響。
密集的馬蹄聲如滾雷般碾過堅硬的鹽殼地,陳九伏低身子,目光如鷹隼般鎖定了對面沖來的騎手。
他清楚地看到,其中一人正手忙腳亂地試圖給手中的長槍裝填子彈!
就在對方槍口微微抬起,即將完成瞄準的剎那,陳九左手猛地一帶韁繩,坐騎嘶鳴著向右側急轉,劃出一道驚險的弧線。
與此同時,他的右手快如閃電,已然握住了腰間轉輪shouqiang冰冷的槍柄。巨大的慣性讓小啞巴幾乎被甩飛出去,小小的身子向后仰倒,險些滾落馬下,幸而雙手死死摳住了馱筐的綁繩,獨眼因恐懼而瞪得溜圓。
堪堪躲過對方倉促射出的第一槍,雙方的距離又拉近了數十米!
躲過第一槍,又近了!
“低頭!”
陳九爆喝一聲,再次將身體壓得更低,幾乎與馬背齊平,同時左手不忘用力按下小啞巴探起來的腦袋。
幾乎在同一瞬間,“砰!”又一聲槍響,子彈帶著尖嘯,擦著他的耳廓險險飛過,那股灼熱的氣流甚至掀飛了他頭上那頂寬檐破帽,露出了他被汗水浸濕的短發。
陳九在劇烈顛簸的馬背上強行穩住身形,單手舉起轉輪shouqiang,憑感覺扣動了扳機。
槍聲響起,子彈呼嘯而出,卻因馬背起伏不定,最終未能擊中目標,而是射中了最右側那名騎手的坐騎前腿。
那匹高大的黑馬發出一聲凄厲的痛嘶,前蹄猛地揚起,將馬上的騎手狠狠掀翻在地。那人一頭栽進泥濘的鹽沼之中,腦袋與堅硬的地面碰撞,發出一聲悶響,便再沒了動靜。
又解決一個!雙方距離再次拉近!
再進!
陳九上瞟的眼睛已經能瞅見對向騎手帽子下暗紅色的胡須。
紅毛鬼!
狗日的真來了!
剩下兩騎已逼近十米內。陳九的坐騎被迎面而來的馬匹驚得橫跳,轉輪槍脫手墜地。
這chusheng,果然是第一次經歷這等陣仗,膽子還小!
陳九暗罵一聲,卻容不得半分遲疑,反手握住砍刀。
左側那名紅毛愛爾蘭人見狀,獰笑一聲,迅速舉起了手中的短管火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陳九的胸膛。
就在他瞄準的間隙,陳九猛地一夾馬腹,不顧一切地催馬向前,強行貼近對方!
他手中的砍刀借著馬勢,劃出一道迅猛無匹的弧線,刀鋒精準而兇狠地橫向斬過對方持槍的手腕!
“噗嗤”一聲悶響,伴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那紅毛的半截手掌連同他緊握的火槍一同斷落,幾根斷指甚至飛濺向不同的方向。
鮮血如噴泉般涌出,斷腕的騎手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凄厲尖叫,身體失控地歪向一旁,險些墜馬。
與此同時,另一側那名滿臉絡腮胡的騎手已然揚起了手中的套索,繩圈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眼看就要當頭罩下!
陳九心中一凜,這距離根本避無可避!
千鈞一發之際,一直蜷縮在他身后的小啞巴突然發出一聲低沉嘶啞、幾不可聞的喉音。
緊接著,匕首自他手中疾射而出!
陳九下意識扭頭,只瞥見少年那張稚嫩臉龐,此刻因激動與用力而漲得通紅。
那個絡腮胡的騎手猛地提速,躲過了啞巴扔出的匕首,兩匹馬快速交錯,讓他錯失套索的時機。他扭頭看了陳九一眼,立即加速逃離。
陳九迅速瞥了一眼身后的小啞巴,見他除了臉色有些發白,并無大礙,心中稍定。
此刻也顧不上多,他猛地一拽韁繩,調轉馬頭,再次狠狠踢向馬腹。
“消息恐怕已經走漏了!”他心念電轉,“無論如何,絕不能讓這兩個活口跑掉!”
遠處捕鯨廠的鐵門打開,又竄出了三匹馬,陳九看不清是誰,但單憑他買的廉價馬,新來的三騎估計是跑死也追不上。
“阿九!”
“九哥!”
熟悉的呼喊已經傳到耳畔。
他沒有絲毫轉身停下的意思,任由血液激蕩,手緊緊握住砍刀,只是一味地壓榨身下這匹栗色閹馬的體力。
快點!
再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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